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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暗骂,一边寻思,倒也寻了个由头出来。
“小人胡说八道的,小人的生意说正、也没有那么正,怕寺里看不上这脏钱脏人,才编个主家出来、显得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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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蒙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寻的由头好,正好侃侃而谈,突然听得“铮——”的一声。
他不禁一个激灵,心虚着寻声看去。
发出声音的正是那把长剑。
沈临毓用指节弹剑,剑啸在这空荡荡的大堂里回响。
一直沉默听着的他缓缓抬起眼来,嘴角似笑非笑:“我劝你交代了。”
史蒙子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他说不清自己是被这年轻人的气势吓着了,还是叫那剑鸣吓着了。
很快他就知道,这人比先前问话的副使要可怕多了。
沈临毓就坐在那儿,看着和穷凶极恶沾不上:“倒不是好心叫你少受些刑罚,而是提醒你,我这儿是诏狱,平日拖进来关的都是些为非作歹的官员,你一个子钱家,这儿轮不到你。”
史蒙子闻言,一时不知该喜不该喜,就听下一句话砸下来,让他如坠冰窖。
“我很忙,没空管你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但我看上你的银子了,眼瞅着过年,我也该捞一笔。我把你的钱抄了,你看看有没有地方说理。”
史蒙子张大了嘴。
这叫什么?
还有没有王法?
他能和镇抚司讲王法?
沈临毓不管他想什么,自顾自说:“我确定你的银子是我的了,你能确定你的银子都是你的吗?
你一个铜板不剩,能跟你主家交代吗?
你是想身无分文被扔出去后、由主家收拾,还是让你主家也进来,我收拾他、他就没办法收拾你了?”
半晌,史蒙子那几乎张成了鸡蛋的嘴又慢慢合上了。
“小人没有主家,小人就是寻个靠山好办事,再替人打理打理银钱,”史蒙子哭丧着脸道,“大人您问姓黄的,是小人只知道他姓黄,他给小人投了钱,小人按季给他分钱。他那模样一看就是厉害人家……”
见沈临毓把这人的嘴撬开了,穆呈卿也知道他的习惯,接了话继续问:“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三十年前你借钱给陶禹林,是不是受了他的指使?”
“只有他指派人上门来寻小人,小人哪里敢打听他的住处,”史蒙子道,“三十年前是赌坊的人把陶禹林带来借钱,小人这营生、和赌坊总要有交情,大家一起赚钱,他们有客人就想着小人。
当然了,明面上赌坊不会借钱,就私底下。
小人后来也问过,可能吧、八九与黄老爷有关系……
黄老爷的名字,黄桂。”
穆呈卿转头看沈临毓。
要说京中姓黄的高门,他们能说出来几户,但黄桂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说不准是假名还是家中仆从的名字。
穆呈卿又问史蒙子:“他长什么样?”
史蒙子说不清楚。
穆呈卿干脆叫了个画师来。
趁史蒙子和画师形容的工夫,沈临毓起身从堂后侧门出去,站在廊下吹风提神。
穆呈卿跟了过来:“我上回去顺天府寻杨大人,他和我讲薛大人的事。
他提起定西侯那位嫡长女,人家陆夫人真有见地,她就爱看‘狗咬狗’。
也对,谁不爱看,我也看爱。
要是抓进来的那一个个都会咬,我们能省多少力气!”
沈临毓呵地笑了声:“你觉得那史蒙子能咬?”
穆呈卿点评道:“牙口不怎么样。”
“等他饿红了眼,一口破牙都知道咬了。”沈临毓道。
穆呈卿乐了一会儿,寒风一吹,又正经起来:“且不说能不能从姓黄的拉扯到上头那位,但香积钱的事也没有做成,退一步说,哪怕真成了,以那位的心思、还不晓得挂在谁的名下。”
朝廷不许官员参与这些买卖,但上头有上头规矩,下头有下头的应对。
宝源钱庄明面上不会和安国公府扯上一点关系,岑太保即便去做香积钱,也是一层绕一层。
沈临毓背着手,乌黑的眸子里映着廊下的灯笼光,神色严肃。
他想起来了白日里和余姑娘的那番对话。
两条人命,陶大人的官帽,远远不够扳倒岑太保。
这史蒙子再咬得很,拖下了姓黄的主家,也未必拖得动岑家。
就像薛文远那事,薛波忠心耿耿要一人扛了,真叫薛文远到案,此人说不准还会替岑太保扛。
不是所有的狗,红了眼的时候都会咬起来。
穆呈卿见他这幅表情,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沈临毓道:“除非舞弊坐实……”
真说起来,他并未向圣上直白询问过此事,毕竟那舞弊案卡在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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