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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延平想了想，“也好。”
    要是只有他自己，那他肯定不会答应。可宝月怀有身孕，能早回一刻是一刻。再说小康是孩子爹，没必要跟他客气。
    康图南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上到车上，还未坐定，韩延平又想下去，“我得去找姑娘，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去过几次小馆子，认得路。
    下人赶忙拦住他，“三爷，姑娘那边离十二楼远着呢。不会有事的。”
    闻言，韩延平悬着的心略微放下，撤回身子重新坐回去，想了想道：“那成，咱们先回家。”
    望山楼的车夫也是见惯大场面的，车子驾的很稳。小心避开横冲直撞的行人，拐两道弯，驶入一条僻静的小巷。
    韩延平撩起车帘，还能闻到稀薄的硫磺的味道。康图南拿出帕子捂住宝月的口鼻，关切问道：“你可觉得难受？”
    宝月没接他的帕子，用自己的衣袖掩住口鼻。康图南也不恼，笑眯眯的收回手。
    韩延平放下帘子，“貌似有人故意用火药炸十二楼。啧啧，这得有多恨十二楼啊。”
    转念又想，这事儿不大对劲。就算再怎么憎恨十二楼，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韩延平垂下眼帘，低声喃喃：“坏了，帝京出大事了。”
    ……
    蒸菜摊主的手艺自是没的说。伴当吃得津津有味，拿起手边的巾子擦去嘴上油光，压低声音对莫管事道：“世子为了能配上明姑娘的小馆子，光是挑衣裳就挑了大半天呢。挑完衣裳挑靴子，把我累的跟狗似的。”
    闻听此言，莫管事心里的小人儿乐开了花。给伴当夹了个虎皮凤爪，“快，补补你的腕子。”
    鸡爪子跟他的手腕子好像不怎么挨着。
    也行吧，反正都是手。
    伴当回给莫管事一块蒸猪蹄。
    “我们姑娘不大讲究吃穿。”莫管事笑着说道：“只要能入口，冻不着就行。”
    才不是呢。明姑娘比世子讲究多了。她连引枕都是缂丝的。袜子上用同色线绣的暗纹。那可比绣花里胡哨的花啊草的累眼睛。而且她用的帕子，那也是松江布。
    吸汗吸湿不扎脸。
    世子无非是挑挑衣裳颜色和玉佩什么的。明姑娘那才是真的讲究。
    伴当没有将心中所想宣诸于口。
    莫管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又不是来抬杠的。
    裴晏一边吃一边观察明珠爱吃哪个菜。他也跟着夹几口品品滋味。回去他指点自家厨子照着做。
    “近来你功课不忙吧？”
    问罢，裴晏恨不能赶紧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怎么说好好的，又问上功课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个臭毛病？
    明珠被他问的一怔，“不、不忙。”
    怎么回事？裴晏觉得她很闲？还是话里有话？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问一问功课？她去书院又不是只为了读书。
    “那什么，你送我的小画舫，我特别喜欢。我也想送你个小玩意儿。”裴晏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放到明珠面前，“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明珠挺高兴，没想到请裴晏吃饭还能收到礼物，美滋滋的打开锦盒，一枚雕工精湛的白玉蝉映入眼帘，“这是块好玉。”
    明珠识货，“看这下刀的力度，应该出是官金岭亲自雕刻。”
    裴晏眼睛一亮，“这你都看出来了？真不简单。”
    明珠扣上锦盒，将其推回给裴晏，“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官金岭作古经年，他雕刻的美玉，在京郊换一座田庄绰绰有余。
    “宝剑赠英雄。”裴晏又把锦盒推回去，“这玉蝉跟着你，总比在我家库房里放着强。”
    伴当听了这话，不由自主望向莫管事。
    世子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左挑右选，斟酌了一个多时辰，才选中的小玉蝉。因为明姑娘手小，玉蝉也不大，而且又精致。世子才决定送这个。
    叫他说的，好像是随便拿出来的东西。
    “我和世子挑了好半天。”伴当委委屈屈的对莫管事道：“世子不好意思跟明姑娘说。”
    唉！当个伴当容易吗？
    他还得帮着世子描补。
    莫管事笑说道：“我们姑娘特别善解人意。你放心，她不会误会你家世子。”
    姑娘的长处也是要说一说的。免得裴世子不知道。
    但愿如此吧。伴当挤出一丝笑容，“不误会就好。”
    他俩人低声说着，明珠没有再推拒，收下白玉蝉。
    好东西她有的是，这白玉蝉算不上顶名贵。只不过她觉得跟裴晏的关系尚未亲近到可以收价值如此之高的礼物。
    但是转念又想，裴晏是世子。对他而言，这就是个手把件。并没有考虑值多少银子。
    他也用不着考虑。
    明珠终于收下，裴晏暗暗擦了擦汗。
    他倒是也想送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可他不会啊。要不回去琢磨琢磨，学门手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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