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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建安帝正式下旨,令他兼任监察御史一职,郑颢十分清楚,对方此举既是嘉奖他所表现出来的忠心,亦是提醒他要有所表现。
翰林院修撰的职责是撰写国史经典,监察御史的职责是监督百官,整顿朝风。
回乡省亲前,建安帝就传唤过郑颢到御书房讲解史书,待对方讲书结束后,便下命让郑颢回乡省亲途中经过青州府时,收集当地知府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罪证。
至于短短一月,郑颢要怎么做到既回乡省亲,又收集青州府知府违纪乱法的罪证,就不是建安帝需要考虑的了。
倘若对方连这些事情都不能办好,那么就没有成为太子磨刀石的资格,更没有成为他剪去世家党羽利刃的资格。
完全没有殿试当日所表现出来的对新科状元的喜爱,身为帝王,建安帝冷血至极,上一刻,他能亲自为庶族出身的新科状元赐字,下一刻亦能不顾其死活利用他。
对于这些,郑颢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想要在朝堂上夺得一席之位,想要在猛虎凶兽口下夺血争肉,就要敢于不顾生死。所以,在翰林院中,他姿态恭敬地接下建安帝的圣旨,回去后,立马将回乡省亲时,收集整理的青州府知府的一系列罪证书写在奏折上。
微弱烛火,在寂静书房中摇曳,郑颢停笔,令奏折上未干的墨水晾干。
翌日,郑颢先乘车前往督察院将奏折交上去,督察院是为数不多建安帝所能掌控的地方,所有御史的奏折无需经过他人查看,直接呈到御前。
交完奏折后,郑颢乘车到翰林院。
太和殿。
如同以往朝会,六部尚书各自上前,将本部重要事务禀告给建安帝。户部尚书站出来,上前一步,对着龙椅的方向弯腰行礼:“陛下,臣有本要奏!”
“南方水灾后,当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陆陆续续拨款百万安置灾民,如今国库空虚,边疆将士却急需粮草,若再不送去粮草,北蛮攻城,我方将士必定疲弱不堪,还请陛下决议!”
此言一出,礼部尚书怒斥;\"各地府城去年的税银刚入国库不久,户部为何拿不出给边疆士兵的粮草?\"
户部尚书冷眼瞥过去:“江南一带,冀州府等府城水患众多,陛下仁慈,下旨减免受灾之地的赋税,或者免去受灾之地的赋税,国库税银接近四成来自江南与冀州府,免去其税银加上拨款百万,国库如何还有多余的银钱?”
礼部尚书的拥趸站出来,出言:“即便江南一带,冀州府等府城受灾,陛下圣明免其赋税,但岭南府,益州府等府城皆是上交税银的主要之地,光是这两座府城,每年交上来的税银都有数百万,下官着实不信几十万两的粮草,向来精打细算的户部会拿不出来。”
这话一出,就差指着户部一行官员的鼻子骂他们是不是监守自盗。
户部尚书冷哼一声,户部左侍郎站出来朝着建安帝行礼:“还请陛下明察,户部上下不敢有半分异心,皆恪尽职守,为陛下鞠躬尽瘁。”
“此次户部无法拨款粮草给边疆将士,是因为青州府今年上交国库的税银比以往足足少了一半,若强行拨下粮草给边疆,国库就只剩下十万两不到。倘若各地府城再出状况,国库便拨不下银钱了。”
待户部官员与礼部官员吵了两个来回,上方的建安帝才沉沉开口:“青州府从未受灾,朕亦没有下令减免青州府的税银,为何青州府上交国库的税银比往年少了一半?”
隔着冠冕流苏,建安帝的视线落在户部尚书的身上,沉声道:“李爱卿你说!”
户部尚书回道:“一路押送青州府税银入京的青州府官员向户部说明,去年青州府干旱,春日播下去的良种未长成便枯萎了,即便后面青州府知府下命,令本府各地开辟水渠灌溉农田也无事于补。”
“是吗?”听到对方的话,建安帝道:“可是,朕所听闻的青州府情况却和李爱卿所听到的不一样。”
“朕听闻青州府知府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损公肥私,今年青州府上交国库的税银之所以少了一半,是因为青州府知府见去年青州府气候干旱,借口修建水渠,待水渠成功灌溉农田后,青州府知府又令押送税银入京的官员以本府农田受到干旱的影响,粮食减产,将百姓上交的税银截下一半。”
建安帝说完,为冠冕流苏所遮掩的面容露出厌恶:“如此贪得无厌,中饱私囊的官员,竟能一路坐到知府之位,不知朕的大乾还有多少这般贪官污吏!”
无论建安帝有无实权,天子一怒,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口道:“陛下恕罪!”
冷目看着下方,建安帝开口道:“此等贪官污吏,朕必要严惩!”
礼部尚书眉心一跳,他侧目示意,一位官员见此,马上开口:“陛下,青州府知府历年考核为优,所任之地百姓皆称其父母官,税银之事或许有何误会差错,还请陛下明察,莫要伤了忠臣之心,让挑拨是非的小人得意洋洋!”
“呵!”
听着下方官员颠倒是非,伶牙俐齿的辩驳,建安帝冷笑一声,接着,他从王公公的手上拿过奏折,抬手扔向下方大殿,对一众官员道:“监察御史亲自到青州府巡访收集的罪证,莫非还有假的不成?”
“你们都给朕睁大眼好好看看,青州府知府这几年做下的好事!”
奏折恰好被建安帝扔到出言辩驳的官员面前,原本他觉得无事,平静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官员伸手拿起地面的奏折打开,低首看起来,一目十行,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头生出豆大的汗珠。
见到官员看了奏折后的神态变化,礼部尚书眼底微沉,其余大臣面面相觑心中各异。
建安帝开口:“将奏折传下去,诸位爱卿皆可看看。”
官员双手双腿接近脱力,他目光无神,肌肉僵硬地将奏折传给离自己最近的人。
奏折一一传给殿上所有大臣,众人皆一目十行,将奏折上的内容记入心中,与此同时,他们还将上折之人的名字记了下来。
一时间,整座大殿除了文武百官的呼吸声,奏折的翻阅声,竟然没有其他的声音,寂静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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