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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大厅的灯光惨白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陆景炎下了车之后,抱着顾清一路冲进医院,脚步匆忙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医生,声音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焦虑。
值班护士们见状,迅速推来担架车,陆景炎小心翼翼地将顾清安置上去,目光始终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顾清被推进检查室的那一刻,陆景炎只觉一颗心被悬在了半空,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在检查室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又凌乱,甚至来不及欢喜自己这巨大的进步。
他时不时停下,望向紧闭的检查室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陆景炎不断在脑海中回想顾清腹痛时的模样,满心自责,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检查室的门缓缓晃动。
见医生从里面出来,陆景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他嘴唇微张,却因过度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医生,我妻子……”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放心,没什么大碍,就是孕妇近期可能有些劳累,肠胃功能受到影响,所以才会出现腹痛的症状。”
“总之,胎儿很健康,母体也没什么大碍,后续注意休息和饮食调理就行。”
听到这话,陆景炎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眼眶不由泛红,脸上的疲惫与担忧在这一刻化作劫后余生的庆幸。
跟医生道完谢,陆景炎快步走进病房。
病房内,顾清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至少已经安稳入睡了。
陆景炎轻手轻脚地走近,在床边坐下后,握住顾清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清儿,你可吓死我了。”
他自顾自地喃喃着,拇指轻柔地摩挲着顾清的手背,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窗外,夜色渐淡,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
陆景炎却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只是静静地守在顾清身旁,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仿佛只要这样看着,就能护她一世周全。
偶尔,他会俯下身,在顾清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翌日。
顾清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下意识想要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却感觉右手被一股力量牢牢桎梏住,动弹不得。
她微微蹙眉,偏过头去,只见陆景炎坐在床边,身子略显疲惫的微微前倾,脑袋低垂着,正陷入沉睡。
他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柔和许多,只是眼睫下方的乌青明显。
昨晚指定是没睡什么觉。
顾清再低下头,这才发现陆景炎的大掌与自己的手紧紧相扣,十指交缠。
看着这一幕,顾清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陆景炎,舍不得抽回手,生怕惊扰了他这难得的休息。
陆景炎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掌心受到点挣脱。
他睁开双眸,入目便是顾清那温柔含笑的眼眸。
“清儿,你醒了。”
陆景炎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激动。
他一下坐直身子,双手捧起顾清的脸,目光急切地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仿佛要确认她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
一连串的关切话语脱口而出,陆景炎的语速很快,言语间尽是担忧。
见顾清不说话,他稍稍俯身,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脸,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让狂跳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随后,他又在顾清的额头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尖,最后停在唇畔。
“我昨晚都快吓死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
陆景炎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再次抱紧顾清,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感受到他的紧张与后怕,顾清抬手拍了拍陆景炎的后背,语气轻柔又带着安抚:“我这不是没事吗?”
她微微后仰,拉开些许距离,仰头望向陆景炎“景炎,昨天我迷迷糊糊的,却清楚地感受到,是你抱着我一路来医院的,对吗?”
回忆起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顾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惊喜。
虽然昨晚痛得几乎失去知觉,但她怎么从楼上下来,又怎么从车上下来,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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