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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当然答应了,她说话算数的。只是还有许多事要。大婚的日子,她从哪里出嫁……还有拜天地时不得请孟太后出来?
想到孟太后,她拍拍谢临渊:“先别光顾着笑了,你都笑了一个时辰了。给你讲个发愁的事,你母后不是和你决裂了?可按礼制大婚还得请她。”
谢临渊生硬地压下唇角,只道她不必管,他去找孟太后。
郁卿宣布还得由她去。谢临渊去只会挨一顿暴打,孟太后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你不是天天对朕拳打脚踢?”谢临渊不以为意。
“这不一样。”郁卿认真道。
但如何不一样,她也想不明白。总之她能打,别人不能。
谢临渊还是趁她睡前去了,回来后果然肩头沾了香灰,脖颈边也有擦伤的痕迹。郁卿赶快爬起来,嘟囔着让柳承德传御医拿药,顺便骂了谢临渊活该。
“不用你管。”谢临渊上完药道,“大婚那日她会行本分之事。”
夜里他们躺在床帐里,郁卿几乎要睡着了,一偏头瞧见谢临渊闭着眼,纹丝不动。她轻声问:“你醒着?”
谢临渊呼吸都是静静的。
郁卿翻身趴在枕头上,下巴搁在手臂:“行了你别装睡骗我了。你嘴角都翘起来了。”
“……”
谢临渊睁开眼,隐隐有被戳穿的懊恼:“睡觉。”
但说完,又莫名扬起唇角。
看不就是她答应他成亲,居然乐了一整天。
郁卿摸着枕上缂丝的龙纹道:“你娘小时候也爱这么打你?”
他偏过头,依然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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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君有疾,疾在卿》 第86章(正文完)(第2/3页)
郁卿沉默片刻,拽他:“我不管她怎么打你的,但你以后不能打孩子。你要是敢打,我就与你和离。你既然要和我成亲了,就得有个做夫君和做父亲的样子,不要一天到晚发疯。”
得到谢临渊无语至极的保证后,郁卿才安心睡下。
她早就发现一个问题,正常人谁能接受被爱人殴打?但谢临渊就接受良好,无论她如何打他,扇他耳光,用刀扎他出血,他都绝不还手。他应该从小就被他娘打到大。暴力都是一代代传下去的。她必须掐断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谢临渊等到她呼吸趋于平缓,才睁开眼睛。有时他更喜欢郁卿睡着。她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清澈,最狡猾的镜子。总会伺机照出他最狼狈的模样。或许是她看过太多次他低入尘埃的时刻,又或许是她满不在乎,只顾未来的态度,衬得他的狼狈过往无足轻重了。
他现在可以告诉她了。若她下次还来问。
那些众人都在暗中打探,但他只字不提的,他回宫之前的事。
过去无法改变,即便重来也无济于事。
他已得她陪他走,所以都无所谓了。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
册立皇后的制度严苛,需记于国法,载于史册。礼部筹备了整整三个月。郁卿被记入一户郁姓的清白耕读人家族谱,作为家中长房嫡长女出嫁。郁家不是世家豪族,但看陛下自登基起打压世家的势头,册立一位清流文官的女儿作皇后,自是最合情合理了。裴氏叛国通北凉之事早已无人敢再提,京都众氏族都安安分分,私底下却让家中女眷发宴函给郁家。
郁卿赴宴最够多了,一个也不想去,每天跑到宫中织造去缝衣衫,有时会区区刘大夫和易听雪家。她与名义上的父母双亲见过一面,对方心中清楚他们改姓迁宅是为了何事,对郁卿也恭敬有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有真正的父母,不想总唤别人爹娘。他们见了一面就不再过多接触,免得日夜相处,滋长人心中的权欲,再给谢临渊添些不必要的事端。
迎后那日,她才真正体会到成亲是一件极其累人的事。尽管她不是第一次成亲,对比之下才发现前两次有多仓猝。
那正副使上门说了一大堆话,授玺书时她都饿了,偷偷摸出缝在袖中自己的喜糖吃。
谢临渊给她准备的是花馔,这一只是冰皮里裹着蜜渍梅花。也不知才秋天,他从何处寻来的梅花。
天子赐下的礼置在庭中,几乎无处落脚,长队一路排到坊外。郁卿连吃了三个不同馅的花馔才动身,她着繁复的衣冠佩绶一路乘车来到甘露殿时,顿觉好笑。她前日晚上才睡在此处,今日却要嫁回来了。
好一通繁琐仪式后,终于见到了谢临渊本人。他一身玄色冕服,日月落肩头,金龙缀广袖,冠顶坠下的珠帘轻晃,整张脸冷淡紧绷。
郁卿看他装模作样的,差点笑出声。拿着拴红线的合卺酒杯一饮而尽。
她偏过头去,看见谢临渊的耳根居然有些红。
她忽然想起,他是不是一杯就醉?当年他喝一杯她做的桃花酿就脸红了。
她还没看过谢临渊喝醉的模样,实在有点好奇,等会儿还有一道同心酒,说不定能借今日灌醉他。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惊天秘闻当把柄。
然而现下还不能结束,他们得去太元殿中受百官诸邦使者庆贺。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郁卿走到众人面前时,有些朝中官员猛地望向户部侍郎薛廷逸。
这位皇后娘娘,生得竟与薛廷逸前妻一模一样!
一记重锤唤醒了众人的回忆,当年元宵宫宴上,陛下曾当众直言薛廷逸前妻刘氏为“旧日相好。”
后来薛廷逸与刘氏和离,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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