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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梓……我忽略了你的想法,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或许是受到重视的人总是会无意识地有恃无恐……我天真地以为,梓怎么会离开我呢?梓一定一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吧?不管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梓也一定会原谅我,继续陪在我身边吧?我竟然贪心到了这种地步。”
椎名立希再怎么试图用手去擦拭,但眼泪却仍然止不住地从眼角流淌下来,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上却带着解脱一般的笑意:“但一切到最后,我的幻想被戳破了,梦醒了。深深地伤害了梓的我,根本没有颜面说出这种话,梓想要离开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仍然祈求着能够再待在梓的身边。这样的希冀和愧疚折磨着我,我开始变得害怕离开房间,害怕见到阳光,就好像活在一个轻易就会被戳破的,臆想的幻梦的世界里一样。如果今天没有相遇,恐怕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再向你说出这番话。”
“虽然只是奢求,虽然我也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但是……”
椎名立希握紧了双拳,终于说出了最后的祈求:“梓,你还愿意原谅我犯下的错误吗?”
这样吗?
原来从头到尾,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松枝梓逐渐理解了一切。
但是,即便如此,曾经受过的伤害也无法抹平,在内心深深钉下的伤痕并不会因为钉子的拔除而消失。
如果在之前就能够体会到这份心意的话,如果椎名立希能够更早地看清自己的内心,如果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能够相互理解的话……事情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只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发生过的现实。
松枝梓看了一眼椎名立希满含希冀的眼神,却只是抬头望天。
片刻的寂静之后,他缓缓开口,却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事到如今,原谅与否其实都已经没有意义。无论是原谅,亦或是不原谅,都不过是继续无谓的相互折磨而已。内心所受过的伤痛不会消失,我们能做的只有背负着犯下的错误继续前进而已。”
“现在想来,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椎名。虽然你最后导致了乐队的崩溃,但或许我也从一开始就用错误的态度来对待,来处理乐队和乐队的大家。明明我把乐队当成自己的容身之处,把大家当做最重要的存在……”
“可却只是自私地想着要大家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感受到我的心意,能够重视我所重视的东西……我一味地追求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忘记了,单方面的索取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我也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大家的想法——不,或许准确来说,是我以为我了解,但其实并没有,只不过是全都源于自己的自私想法而已。即便相处了那么久,我也没能体会到椎名你的心意,明明想要追寻的东西就在身边,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到处追寻。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重头来过的可能性了。”
“如果我能多试着去理解大家的话,如果比起强求别人领会我的心意,在那之前先能够领会别人的心意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总是错过,总是失去,总是迷惘,总是不理解,总是得不到?但可惜并没有如果。”
“曾经的我,确实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自私的幼稚鬼……即便现在,我也不能说自己不是。”
说完这一切,松枝梓也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终于可以放下过去纠缠着自己的苦痛,正视所受到的伤害和所犯下的错误,一身轻松地走向未来。
“总而言之,还是感谢你曾经在我沮丧低落的时候给我带来的支持,在你陪我度过的那段重建crychic的时光里,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幸福。”
松枝梓朝椎名立希伸出手:“虽然我们都曾互相支持过,也都互相伤害过,或许所受的伤害永远不会被抹除,原谅二字也永远不会说的出口。不过……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也还愿意再次成为你的朋友。”
椎名立希的眼神黯淡,仿佛一瞬间脱力了一般。果然,松枝梓还是不愿意原谅她所犯下的错误,但……至少还能够重新恢复朋友的身份,那样的话……
那样不也挺好的吗?
椎名立希露出了略带苦涩的笑容,却也像是解脱了一般轻松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松枝梓伸来的手,“我愿意。”
可是,就这样了吗?所有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这样真的好吗……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事情想要一起做,想要一辈子都待在一起,难道这些全部,全部都成了不可能?
只是想到这种事情,椎名立希就感觉要伤心失望痛苦到昏厥。
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结束。重新握住松枝梓的手,椎名立希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虽然,或许重新成为朋友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最好的结局了,但……椎名立希绝不会因此就彻底放弃。
在音乐这一领域只不过是平凡的庸才,在爱情这一领域,她也同样如此。正是因为平庸,所以才会难以理解,才会犯下错误,才会受到挫折,才会懊悔,失败。但平庸者唯有一条路可以走下去,那就是坚持和努力。
就算坠落到了绝无可能的境地,也要奔着仅剩的一丝希望进发。至少,也要努力到绝不会让自己再后悔的境地。
这也正是椎名立希在与松枝梓一同重建crychic的时候所明悟的道理,现在,也同样可以用到自己身上。
就像是即便缺乏才能,即便有时也会自暴自弃,但却从未放弃过音乐一样,椎名立希认定的东西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爱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会振作起来。”
椎名立希认真地对松枝梓说道。
她会变成更好的自己,出现了错误就改正,造成了伤害就弥补,如果遭遇了回环往复的挫折,那就重新再踏上道路,直到有一天能够再度站在松枝梓的身边。
她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即便是现在,她也仍然喜欢着这样的松枝梓。
她要,主动出击!
椎名立希,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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