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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霎终于明白,为何连生会蒙上她的双眼。
许是野鬼不愿让她见到重伤的自己。
野鬼如兄长般待她,护她。
不能视物的时日,她的心中一片无尽的阴霾与绝望。
她敏感,脆弱,不再相信他人,也开始封闭自己。
她心中的信仰轰然坍塌,她开始怀疑自己,嘲笑自己,甚至是轻贱自己。
那时,她无助且迷茫。
野鬼百般开解,使她重新选择相信,相信这个世界,相信所谓的人。
初见时,若不是他替她解围,或许她早已被打死。
他总是洗好了野果再递给她。
他总是一如既往且语气温和的跟她说话。
那件破旧的轻裘,醒来时,总是盖在她的身上。
她还记得,在密林中,他看见到处的药草,眼睛所冒出来的光,那么明亮。
她还记得,她被小妾毁容失明后,他给自己上药时颤抖的双手,以及哽咽声。
那时,他的心中也定是十分难过吧。
若没有野鬼,就没有月霎。
野鬼用他的性命,才换来了月霎的重生。
“这只是你的心魔,月姑娘,你要试着走出来,并去接受它,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当你坦然面对了之后,你就会觉得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所有的经历与苦痛只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你虽然会失去一些自认为珍贵的东西,但是你得到的或许更多,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取决于当事人的心境。”
“野鬼,我还记得你的话。”
永远,永远。
那天,是月霎重生后的第一日,她身上所有的肌肤开始新生,脸上的伤痕全然消失不见,肌白如玉,只有眉心那道梨花印迹,红得似血。
她既惊喜又庆幸自己终于醒来。
她满心欢喜的寻找着野鬼的身影,她想自己重生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野鬼。
可是她在洞中看来看去,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野鬼,只看到了哭得肝肠寸断的连生,和满眼通红的白魄。
连生哭着道:“捉赤麒麟,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那么孤独的蜷缩在角落里,可是,可是我与白魄,却也不敢大哭,怕吵醒了你。”
那一瞬,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寒冷,犹如冰雪将自己覆盖并掩埋在一个无尽冰洞。
连生将野鬼葬在高山半腰的背面,那里虽不见阳光,但是永远会有一线光亮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月霎在他的墓前站了一个日夜,直到双腿麻木。
她始终不愿相信,那个真心待她,暧心护她的野鬼,会长眠在地下。
自双亲逝去后,她再一次痛声大哭。
那一日,月霎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渗出了血丝。
后来连生告诉月霎,“野鬼临死前,曾说,让你不要忘了他的话,及时排除余毒。”
“月姑娘,他的名字叫谷现云,他没有遗忘,只是不愿再提,野鬼凄楚半生,本以为凭自己的医术可以救济世人,却误入暗夜,他有一颗仁心,不愿为恶,这才困于这暗无天日的暗夜,他时常说,他愧对于自己的一身医术。”
月霎曾问连生,“为何野鬼会对她与众不同?”
连生道:“野鬼曾说,你是遗落在天地间的一只凤,不应困于此地,而是要翱翔于更广阔的九天。”
月霎看着眼前的土堆,“野鬼,永远都是月霎的兄长。”
灰暗的天空下,高耸入云的半山中,一抹单薄的身影,茕茕孑立。
一阵又一阵的笛声,响彻于漓涧的天际,笛音本应清脆悠扬,可是她吹奏的却是百转千回,如诉如泣。
绿耳今早刚得了一只小兽,现下正架在火上烤着。
他一边翻转着架子,一边看着那肉滋滋冒着的油腥,情不自禁的咽了几口唾液,双眼一刻也不曾离开。
鼻间满是烤肉的味道,他咧开嘴笑着道:“这肉味,真是魂牵梦萦。”
自野鬼他们几人离去后,没有人侍候他,也没有人为他摘野果,猎吃食,他身体太壮,不便爬树,日日都吃不饱,原来壮硕的身体也瘦了一圈。
这密林,草原,丛林,他找了许多次,都未曾见他们的踪影。
他气愤的想:要是再见到他们,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打他个几顿。
他一边想着,一边等着,肉终于熟了,他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只后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突然,半掩的破门被一阵疾风吹开。
庙内的枯叶瞬间飞了起来,绿耳咽下嘴里的肉,心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
他定眼一看,朦胧中只见有两个身影正朝他走来,他高兴的想:难道是,又来新人了?
待到枯叶落尽,那两个身影正站在门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是她们。
绿耳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角边的油渍,讥笑道:“消失了一年,还记得回来看我了?”说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月霎看,眼中尽是贪婪,“你的容貌恢复了,好美,比以前更美上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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