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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先前拒绝过她的帛肆,突然递来缺人的消息。郁卿去之后,发现根本没多少活计要做,掌柜也不管她。凭着帛肆制衣娘子的身份,她又低价租到了一间小院,地段极好,离牧府不过两条街。
这下郁卿也觉得不太对劲,问牧放云是否暗中帮助。
牧放云诧异道:“我可没想到这一点。这都是运气,你倒霉这么久,总得走运一段时间吧!”
他言语中不似作假。加上春日将近,帛肆忙碌起来,郁卿也逐渐放心了。只是早起出门时,时常遇到牧峙驾马带人出城去军中。牧放云回回都要在列队中向她笑着招手,牧峙也会回首望着她,目光令她芒刺在背。
可能是牧放云对她太热情了。而她身份低微来路不明,牧峙心有防备,才总若有所思地观察她。
但牧峙从不干涉牧放云与她往来,也没露出过鄙夷的态度。
郁卿试探过牧放云,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日久见人心。这两句话应证了郁卿的猜想。
上巳节时,牧府在平川江边设宴,禊饮踏青。牧放云邀请郁卿一同去。
北地三月,冰雪始融,草尖隐隐冒着嫩黄。
牧放云折下一把柳枝,沾了平川的江水,溅洒在郁卿身上:“辟邪消灾。”
郁卿也折枝洒他,两人嘻嘻哈哈甩来甩去,牧放云忽然指着江边道:“你看,那里有鱼!”
江面浮冰流动,似一座座小岛。郁卿凑过去看,冰下的确有几尾江鱼。
牧放云撸起袖子道:“你等等,我找把剑来,我给你叉鱼吃。”
他说着便一溜烟蹿出去了。
郁卿蹲在江畔,紧紧盯着鱼。不一会儿身侧传来脚步声,郁卿赶忙指给他:“鱼游到那里去了,快快!”
他没有回答,她猛一抬头,来者不是牧放云,而是面容冷肃,身披暗青大氅的牧峙。
郁卿赶忙起身行礼:“见过节度使大人。”
牧峙颔首道:“不必紧张,我只是过来走走。”
他手中还端着酒觞,从宴席开始时,就四处行走应酬各家。此地离正席颇远,郁卿以为他来寻牧放云,便告知他去寻剑了。
牧峙饮了一口酒,道:“那我在此地稍侯,你可介意?”
郁卿哪敢说不。牧峙似看穿了她的窘迫,微微笑道:“同我说说云儿,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云郎豪迈洒脱,广交天下友人,是个一诺千金的少年郎。”郁卿揣摩着用词,极力表明他们之间只是性情相和的朋友,又点明她比牧放云年纪大,看他如看少年,而不是男人。她相信牧峙能听懂。
牧峙今年三十有六,手握重兵,又有实权督察百官,他举止透着杀伐果断之气,言谈神色却沉静稳重。只站在一旁,就叫人不敢高声说话。
郁卿垂着脑袋,就听牧峙淡声道:“你可有意云儿?”
郁卿急声道:“大人误会,我并非刻意高攀令郎。”
牧峙语带深意:“可云儿似乎很中意你。”
郁卿脸色涨红,牧峙在暗中责备她行为不端。她身份低微,就该实相点,就算牧放云刻意接近,她也该严词拒绝。知道牧放云对她有好感,她就不能只做朋友,否则一切就是她的错。
郁卿没法和牧峙解释。她不可能凭空爱上一个人,这个年代都是媒妁之约,要么成婚,要么做陌生人。没什么先做朋友了解彼此,看看能否培养感情。
可多日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好感?
所以郁卿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无意于他,只好说并非刻意高攀。
郁卿长叹一口气,她早知道会有今日,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若牧放云能独当一面,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既然大人反对,我今后便与令郎撇清关系。”
牧峙沉默片刻,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轻叹道:“委屈你了。”
他解下腰间一枚鎏金墨玉佩,放在她手心:“此符赠你,可保你在北地十三州无恙。若你今后有难,可随时找我。”
郁卿愣了愣,没想到牧峙并非不近人情,蛮不讲理之辈。
只是这个时代的观念与她的相冲。要牧峙接受她的想法,难度不亚于让她彻底服从于盲婚哑嫁。
“多谢大人。”郁卿行了一礼,扭头就看见牧放云呆呆望着她。
“阿耶,你什么意思?”牧放云提着剑,三步走来,将郁卿挡在身后,“是我先有意,无关卿妹,阿耶这么做是否有点欺人太甚了!”
牧峙神色微动:“卿妹?”
“就是玉娘。”牧放云顿觉失言,郁卿也冒出一身冷汗。
牧峙并不在意,轻易夺了牧放云手中剑,肃声道:“还有两三年,你就要及冠,可如今依然顽劣不堪!女子名节最重,你日日缠着,教人家如何说亲嫁人。”
牧放云涨红了脸:“我可以娶她!”
“放肆!”牧峙蹙眉道,“现在给我回府中去。”
郁卿突然被表白,尴尬地想钻进地缝里,但碍于这爹训儿子的场面,不好开口。
牧放云扭头牵住她的手,郁卿躲闪,猛退几步想避开他说清楚,不想一脚滑空!
她竟忘了这是江边!
“卿妹!”
“小心——”
噗通一声,江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平川江深达数丈,河水不急但也绝非静止,郁卿还没来得及呼救,转眼就被冰雪未消的江水淹没。
远处宴上的人们纷纷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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