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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会尽力。”王医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转身。
然后,手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红色的灯光亮起,刺得齐越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在护士递过来的文件上一个一个地签着自己的名字,手一直是颤抖的。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
我现在能做什么?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了,他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这种害怕此刻到达顶峰,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从容面对了。
从知道徐盼怀孕开始,他一直学着各种怀孕、分娩、带孩子的知识,每天都专门抽出一个小时请专业的讲师到宏辉给他上课,从孕期每个月的注意事项,到顺产的呼吸方法,从产后护理到小朋友每个月应该做的训练,他全都学了,学得很认真,他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到了。
但他在她面前不能害怕,如果自己也怕了,那她要怎么办?
她现在一个人在手术室里,一定很害怕吧?
他本来预想着,虽然整个孕期很艰难,但也还算是顺利,所以,他们大概会好好地在预产期到来之前就住进医院,慢慢等待孩子的降临,甚至,他说好要在手术室里陪着她,全程握着她的手。
可是,现在,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她和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都处在危险中。
她一个人在里面,面对着未知的一切。
而他,站在门口,什么也不能做。
他甚至开始后悔,检查出来是双胞胎的时候,医生就提醒过的,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怀双胞胎风险很大,明明医生劝他们放弃一个孩子的。
可她舍不得,她说,都已经跟孩子见过面了,怎么可能舍弃其中的一个。
他就由着她了。
他不应该由着她的。
第一次,不信神的他开始在心里祈祷,希望诸天神佛保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平安,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
这种茫然无措的焦虑感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高岭、王云朗、陈涵、谭娇娇赶过来之后,他像是稍稍缓解了一点。
高岭拉着他坐在走廊椅子上,看着他依然颤抖的双手,没忍住,说道:“你要相信现代医术,我刚才咨询过了,虽然有危险,但是,说句不应该的,孩子面临的风险比她的大。”
徐盼大概率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有生命危险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怀的这两个孩子,如果失去,恐怕她要面对的,是更大的痛。
陈涵忍不住地掉眼泪,嘴里喃喃着:“我们盼盼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什么事情都让她遇上了呢,她都吃了这么多苦了,老天爷怎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王云朗心疼,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轻轻地把陈涵抱在怀里,安慰道:“老高都说了,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孩子们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手术室的门突然一下打开了,王医生喊了一声:“徐盼家属。”
齐越赶紧冲上前去,急切问道:“怎么样?他们怎么样?”
王医生一脸凝重地快速说道:“产妇的情况比我想的更不乐观,出血量太大,如果产妇面临生命危险,我们会选择放弃孩子,你是否同意?”
“同意。”齐越毫不犹豫。
“有一个情况要提前告知你,她的情况不太好,如果放弃孩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怀孕。”
“没事,没事。”
“好,稍后护士给你拿同意书,你赶紧签,我先进去了。”
“好,谢谢医生,拜托了王医生。”
王医生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之后,一会儿,一个护士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出来给齐越签,齐越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签完,整个人差点虚脱。
谭娇娇也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她想到徐盼为了这两个孩子吃的苦,要是真的保不住这两个孩子,以后也再不能怀孕,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徐盼。
也不知道,徐盼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但,现在谭娇娇只希望徐盼好好的,只要能活下来,好好地回到她们身边就好。
一群人焦急地在外面守着,没有人说话,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那句,医院的墙壁听过了这世上最多最虔诚的祈祷。
一个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里毫无动静。
半个小时后。
两名护士急匆匆跑出来,手里各抱着一个婴儿,一边跑一边说道:“徐盼家属跟上。”
齐越赶紧跟着两个护士跑起来,高岭给剩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也赶紧跟了上去。
又是一叠厚厚的文件递到了齐越面前,他赶紧飞快地一张一张地签,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看那两个小家伙。
等他签完字,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各自放进了一个保温箱里,然后,推进了icu。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医生走上前,看着齐越,问道:“徐盼家属?”
齐越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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