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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商也就算了,各地方的官员眼见自己捞不到油水还要往外交,满腹怨言, 声称自己都是为朝廷办事,怎的还得落到个被人纠察的境地。

    “哼,平日里考虑自己七八分, 总还有两三分要考虑朝廷吧,如今真是吃习惯了, 一点都不肯吐出来了!”

    内阁所在之处的文渊阁,隋瑛程菽走后,就着一壶茶水, 郦径遥把这些信件都递给张邈。张邈草草地扫了两眼, 道:“这些还不是大头,若是查到州府,你那边安置的人, 怕是又要像在陇州那一回,翻个遍了。”

    郦径遥叹息一声,“阁老,您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办?我们在那边安排人手,不还是为朝廷考虑么?江南地区还有权王遗党,这二十多年来,可是圣上的一块心病啊。”

    张邈也是一声叹息,要说这遗党,有没有还真不好说,毕竟内阁和文武百官也不是吃干饭的。但因为权王造反一事,实在是牵扯太多,没有遗党也得有遗党。

    当年,若不是亲自镇压权王造反,打击太后势力,临时即位的庆元帝还真不一定能坐稳这把龙椅。想起当年一事,张邈思绪万千,张张面容历历在目,叫他好不叹息。

    “说到这里,太子最近是怎么回事?年纪渐长,却愈发沉不住气了。”

    “谁知道?东宫这把椅子,历朝历代都被人时刻觊觎着,如今太子这一坐就将近三十年,三十年啊,提心吊胆的,谁能过这种日子!”

    “可圣上是绝不会动摇东宫地位的。”张邈放下茶盏,深邃目光落在郦径遥身上,“郦依,我问你,陆渊那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郦径遥身形一顿,面露惊惧,“断是没有!阁老,我郦依与陆渊不对付是不假,可正因为谁都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我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邈意味深长地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这一回,是与不是,也得是了。”

    郦径遥大手一挥,愤慨道:“过去的就过去了,该担的我们担,陆渊那事要说责任,圣上也得有责任。哼!眼下江南这一块过不去,我怕是真的要辞官还乡了!”

    “辞官还乡还能落个好下场,就只怕,是天色要变,你我要落得尸骨无存啊!”

    张邈此话一说,郦径遥脸色铁青,不禁问道:“这江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帝不是把江南看作掌心里的宝贝,当今圣上怎的就对那地儿避而远之呢?除却权王二十年前造了反,这江南安居乐业,人杰地灵,每年交的税银为全国之首,圣上怎么……“

    张邈抬头,苦笑道:“圣上居然表现得这么明显么,叫你都看出来了。”

    “阁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还是因为那林可言么?”

    “郦依!”张邈起身,音调已是愤怒,隐透畏惧和威胁,“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当年之事?你怕是不想要这条命了!那林可言,是你能提的么!”

    “下官,下官只是不明白…… ”

    “不明白是你的福气!”张邈脸上堆满黑气,他挥袖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怎么斡旋此事,那些人是不肯吐半分的,程郧霜也不是个好惹的,此人高举良知大旗,行事颇为狠辣,真要硬刚起来,江南就是下一个陇州。别忘了岐王也在其中,那隋在山早就按捺不住要改革吏制,真给他一个机会,咱们的人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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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多少?”

    郦径遥连忙朝张邈拱手,道:“还请阁老定夺。”

    窗外,惊雷一阵,闪电劈开顺天城上空,霎时黑云压城,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秋天……来了啊。”

    张邈喃喃自语,寒光落于他一品仙鹤官府,若血上凝霜。

    他的目光,落在很久远很久远的地方。

    ——

    自萧慎和宋知止离开顺天城前往江南后,林清少了去岐王府跟他讲学一事,便得了些许空子去熏风阁喝茶,他常一人,偶尔隋瑛与他同行。可每当隋瑛来到熏风阁,一是吃惊于这物价竟如此昂贵,二是这里的古琴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堪入耳。

    “哥哥做官几年,倒是弄得身无分文了。”林清笑道,“你这样,让我像个贪官。”

    面对如此话语,隋瑛也只是笑笑。他知晓靠这当官的俸禄定是过不上奢华日子的,林清能养活林府那一群下人,闲时还来熏风阁吃茶,纯属沾了岐王老师的光。光是王府里支付的讲学费用,就足以让林清再在府里养上一个戏班子。

    皇室之奢靡,可见一斑。

    而隋瑛,一人自自在在,要钱没用,多余一份寄给广陵的姨娘,养一众侍卫,再有的话就接济些许穷人去了。他守着他的穷院子,日子过得也舒坦,但唯独把厢房装扮得颇具格调,舒适华丽,尤其是床榻,床纱薄而透明,通风透气,被褥采用江南产的极好蚕丝,绣着两只翩飞仙鹤。不为别的,就为偶尔在这里下榻的人。

    自己受苦可以,可不能让晚儿跟着受苦。

    只是对于林清来说,日子安稳也不安稳。

    当他身边有隋瑛时,倪允斟是断不会现身,而当他独自一人时,这人不是从窗户里跳进来,就是兀地出现在他的马车里。

    “又不是个千户,好歹也是镇抚使,择之总是独来独往的?”林清打趣他。

    “不。”倪允斟摇头,“见你总归是要独自来的。”

    只是每回倪允斟来,都要让他手腕子遭一回罪。林清不想让隋瑛担心,后来就捂了手腕,说什么都不给倪允斟碰。这倪允斟也不知晓能不能碰别的地方,便死心眼地要抓他手腕,有一回在熏风阁的雅间里,他抓他躲,不觉间就气喘吁吁,忿忿将人压了身下。

    当倪允斟衣衫凌乱,匍匐在自己身上时,林清才觉得玩过火了,他把他推了出去,搂紧自己的衣衫,方才还笑得潋滟的脸色瞬间变得肃凛。

    倪允斟见他这副神态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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