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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墨迹风干,姜从珚折起宣纸抄入袖中。

    阿榧也将祭拜用的纸钱、香烛、酒水、肉食、糕点等物准备好了,她听女郎说是去祭漠北王的生母, 便知此事极为重要,准备的祭品尤其丰厚,快赶上周年大祭了。

    此时已是十一月,昨夜又下了一夜雪,放眼望去,白雪覆盖,山丘皑皑,雪深逾膝,连胭脂湖表面都结了一层透明的冰晶。

    这样的天气极难出行,尤其看不见雪下的路况,更比平日多了许多危险。

    拓跋骁不放心她单独乘骑,让她跟自己共乘骊鹰。

    姜从珚犹豫了下,最终同意了。

    一来这种路况骑马确实危险,二来她觉得今天要去做祭拜母亲这么庄严的事,男人应该不会乱来。

    如她所想,被抱上马后,拓跋骁除了紧紧搂着她,并没有做别的。

    天极寒,她内里穿了厚厚的几层棉衣,外面又罩了那件保暖性极佳的狐狸毛斗篷,袖里捧着暖炉,后背贴着男人冒着热意的胸膛,倒是不太冷。

    拓跋骁穿的就比她单薄许多了,只穿了正常厚薄的里衣和一件薄棉中衣,外穿她先前送他的汉袍,再披了件虎皮大氅。

    姜从珚第一次看到这虎皮大氅的时候还惊讶了瞬,这竟是件少见的白虎皮。拓跋骁说这是他前几年猎到的。

    她知道他神勇无比,可听到他仅凭一人就射杀了老虎时还是很惊讶,现在的野生老虎可不像后世动物园里圈养的那么无害像只大猫,它们可都是在丛林生活中厮杀出来的王者。

    但拓跋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说,“从古至今,射虎者也并非我一人。”

    当时姜从珚调侃了句,“难不成只有做得古往今来第一人才值得夸耀?”

    拓跋骁没说,但他很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男人真是骄傲极了。

    不过他也有骄

    傲的资本。

    姜从珚靠着男人胸膛,两人骑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亲卫,带着祭拜所需。

    一路上,姜从珚看到许多人家在铲雪。

    他们居所多为帐篷,虽以木柱加以巩固,毕竟不如屋舍牢固,每日晨起必要铲尽篷顶的积雪以防压垮帐篷。

    积雪难行,不算太远的距离,他们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抵达。

    王芙的墓穴在胭脂湖之南,她曾说过,他日去后,惟愿面南而居。她的家乡在草原之南,于是拓跋骁将她葬在了此处。

    这是一片微微起伏的山丘,勉强算得上一座矮山。

    姜从珚举目远眺,大片的雪光有些刺眼,她以手掩额微眯起眸,左边同是一片起伏的矮丘,右侧却是一片少见的树林,此时叶子完全落光,枝上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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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白雪,但到春夏时,想必会满目青翠,更广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云雾中的山峰。

    以她浅薄的地理风水知识来看,这是一块不错的安眠之地。

    行至墓前,几个亲卫将石墓上的积雪和其下的枯草打扫清理干净,又拿出祭品。

    她这才看清,面前的石碑上只刻了几个简单的大字:母王芙之墓。

    姜从珚让他们把东西放下,自己亲自将香烛点燃插至香炉中,又一一将果品摆放整齐。

    天气滴水成冰,估计已到零下十几度,只稍稍从袖中露出手,不到片刻她便失去了知觉。

    遣散亲卫,拓跋骁与她跪至墓前,他右手大掌牢牢牵着她冻得冰凉的细指,

    “阿母,我来看你了。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给你带了儿媳妇儿,她叫姜从珚,是我心爱的姑娘,跟你一样好看,坚强,你要是见到她肯定会喜欢的……”

    姜从珚下意识偏过头瞥了眼男人的侧脸,他刚刚说了句话。

    他们虽成婚半年,其实没怎么说过情情爱爱的话,拓跋骁没这么细腻有情致,而她……她平时也不会说这些,但现在,他却无比自然地说她是他心爱的姑娘。

    姜从珚瞳仁微动,继续听他不停地说。

    对于拓跋骁这样心智坚定的人而言,脆弱终究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男人现在已经收拾好情绪,能够对着亡母的坟茔开怀地讲起自己现在的情况,尤其是说到她时,语气里甚至带着某种喜悦。

    拓跋骁说完,又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跟阿母说?”

    姜从珚想了想,看着面前的石碑,“阿母,其实我早该来看您,都怪拓跋骁不带我来。”

    拓跋骁听她告自己的状,看过去,姜从珚感受到男人的眼神,回过头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就是你的错。

    拓跋骁无话可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姜从珚继续说,“您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其实我不想用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来形容您,可又觉得这两个字最贴切,您不辞辛劳将他养大,还把他教得这么好,真的很厉害……”

    听到这儿,拓跋骁眼中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她说他好?

    姜从珚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话,到最后,她想说什么又有点犹豫,看看旁边的男人,“你站到远处去,我有些话只想单独跟阿母说。”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男人轻哼。

    姜从珚不答,只推推他胳膊,“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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