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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原本在耳边的吹气声瞬间消失。
    眼前的黑暗也随之散开。
    依旧是一片黑暗。
    只不过，这一次，能运转气息到眼中，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祁寒发现，自己在一处黑黝黝的洞穴里。
    洞穴不见潮湿，可见不是在水下；
    不见动物的粪便，不见蛇虫爬行的痕迹，可见不是在林中。
    也没有蝙蝠栖息，不是什么绝岭，或者溶洞。
    半荒漠吗？
    那也应该有沙鼠之类的动物生存才对。
    祁寒根据风的流动，往前走了一段路，刚好是出口。
    一走出去，就发现确实如自己判断的那样，自己正身处沙漠的一处乱世阵中。
    嶙峋的怪石，匍匐绵延。
    一小半浮现在沙漠之上，剩下都在沙漠之中，成为一个个或连通，或不连通的石洞。
    简直就像一条死去又风化的龙。
    祁寒有点疑惑。
    根据他在乌衣巷一路掌握的信息，形成鬼蜮的神明，应该与东夏王族，以及青帝，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用钥匙开启的秘密，理应与丛林、草木、青苔、猫、蜜蜂，这些元素有关才对。
    但现在，唯一和乌衣巷有关的……
    祁寒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满月。
    清冷的月光照在夜晚的沙漠中；
    远方吹来的，只有苍凉的风。
    这时，两个踉踉跄跄，却又互相扶持的身影，拖着重伤而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
    祁寒忽然有一种怪异感。
    他知道，这不是他和叶弦。
    但这个场景，简直就像他们两个与东夏王相见时的复刻。
    任何“复现、复刻”之类的事情，都会引起他非同一般的警觉。
    偏偏这种场合，他又不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占卜。
    因为一只家猫大小的黑猫，已经优雅从洞口走出，跳到了最高的石头上。
    祁寒则提前用了手帕隐匿，视线也没落点到对方身上，仅仅是透过余光观望，便已注意到，这只猫的皮毛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明明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纯粹的黑，黑到像夜晚，也像秘密。
    但“失落道路”洞穿本质的特性，却又让祁寒意识到，这只猫的皮毛应该是灰色，犹如雾气一般的黑。
    毛色是秘密，以黑色做掩盖吗？
    倘若灵青虞能和祁寒对一下答案，立刻就会知道，这只猫正是乌衣巷第一层里，时刻徘徊于苎麻地，寻找新生小猫的“老祖母”。
    “主人姐妹的后裔，请止步。”
    “老祖母”平静开口，声音缥缈不定。
    “追兵迷失在乱石阵中，你们已安全，请勿再靠近洞穴。”
    两位来客面面相觑，旋即齐齐参拜。
    不仅身高、体型，她们二人，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青帝陛下指引我们前来，为姐妹效力。”
    黑猫却没有丝毫动容，依旧冷漠而平静：“若主人庇护你们，就等于卷入南斗一脉的是非里，与后土帝尊、重华道君、清净元君等诸多神明为敌。”
    言下之意，竟是无视青帝的指引，直接代为拒绝。
    祁寒立刻想到一件事。
    他和叶弦亲眼所见，本代清净一脉的圣女，未来的清净主，很大概率是含白杨的双生姐妹。
    他俩先前还在讨论，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此番看来，核心居然不在后土、清净二脉，而在南斗一脉上。
    至于重华道君……
    这神名挺陌生的，是哪位神只，居然仅仅排在后土之后？
    下一秒，祁寒就知道了。
    因为姐妹二人含泪道：“我们求见贵主人，正因对青帝陛下的忠心。”
    “若我们死了，灵魂未必归于南斗，归于青帝，或许会落入后土与岁星手里，成为祂们对抗青帝陛下的棋子。”
    哦。
    原来是岁星。
    黑猫沉默不语。
    二人再度拜伏，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当年青帝陛下与贵主人，饱受坎坷，颠沛流离，不也正因为那则‘双生预言’吗？”
    “但预言成真了。”黑猫缓缓道，“主人与主人的姐妹，确实成为了南斗一脉的神明。”
    虽然他没说后半句，祁寒却已经明了。
    可预言又没有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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