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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可以潇洒地说拜拜了。”
“万一新鲜劲一直不过去呢?”老爷子说,“我和你奶奶新鲜了一辈子,如今她还常来我梦里。”
“那我也不结婚,毕竟不是每一对都能像您和奶奶的。”裴溪亭说,“结了婚就不自由了,不说别的,就说属于自己的地盘渐渐被另一个人的气息侵占,隐私随时都可能会被另一个人窥探,我就受不了。”
他凑到老爷子眼前,说:“您会支持我吧?不会像别家那样包办婚姻或者是天天催婚吧?”
“我当然支持你的选择。”裴明甫轻轻敲了下裴溪亭的额头,“不仅支持,还要维护,有我在,谁都不能拿你做买卖。但是——”
裴溪亭目光陡然敏锐。
裴明甫笑了笑,说:“爷爷能陪你多久啊?当然还是希望你能遇见个真心人,你们互相喜欢,彼此照顾、陪伴,一直平安健康、白头到老。”
裴溪亭心说不强求不强求,但对上老爷子温和的眼睛,就没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说:“那您可得天天帮我祈福,许愿我早点遇到这个人。”
裴明甫说:“我孙子哪哪儿都好,肯定能遇到良人。”
彼时裴溪亭一笑置之,甚至叛逆地希望这个良人不要出现,不要来打破他的生活。遇到宗随泱的时候,他好像是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就上了,可偶尔夜深人静,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幻想拿下宗随泱后的画面时,又偶尔心悸。
人还没到手,就这么上头,那要是真在一起了,别给他变成大傻子了!
裴溪亭有一瞬间想要放弃,可其余的所有瞬间都是“绝不放弃”,想要就争取,这是他自小的生活方式。
说来也奇怪,和宗随泱在一起后,他竟然从来没有畏惧过自己会被禁锢,他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其妙的自信,这个自己都被禁锢的男人不会禁锢他。
克制是门课程的话,宗随泱一定是满分,哪怕他终于愿意选修“放纵”这一门课程,仍然没有退步。
“在想什么?”宗随泱低哑的声音烘着裴溪亭的脸,恶意又甜蜜地侵占他的呼吸。
“想好多……”裴溪亭喘/息着,用水盈盈的眼睛反击,哑声说,“以后,我们会躺在同一张棺材里吗?”
“你不是不喜欢入土吗?”宗随泱说。
裴溪亭愣了愣,说:“和你一起的话,也可以接受,前提是我们要手牵手,穿着我设计的情侣寿衣,戴着母妃留下的墨玉镯子。”
“那答案是:会的。”宗随泱笑着说,“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们的骨灰会混在一起,在桃花林,在朝华山,在随便某一处喜欢的云泽山林。无论下黄泉投胎,还是就此成为世间云烟,我们都分不开。”
裴溪亭双眼微红,和宗随泱额头相抵,说:“会的。”
小大王偷偷溜回来,小心翼翼地探入半只脑袋,见躺椅上的两个人裹着厚厚的毯子叠在一起,就知道来错时候了。
它鬼鬼祟祟地掉头,蹑手蹑脚地走出一段路,才撒丫子狂奔起来。
夜半小雪轻柔落下,被老虎撞出一圈雪瀑似的形状,途经的雪枝断落,掉下一朵粉梅。小大王一掌拍地,粉梅被震开,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看着它欢快地跑远了。
更鼓重响,新岁伊始。
清雪寒梅,年年今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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