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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但现在,头顶孤零零的白炽灯下,他很红。
脸是红的,脖颈是红的,就连眼皮也是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即使只是呼吸都仿佛带着不自知的欲望。
程在野想到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姜守言身后站了个男人,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盯住低头洗手的姜守言。
他洗得很投入,一点也感受不到身后危险的视线,以及那双越来越近的手。
酒吧的厕所肮脏,最适合盛放原始的欲望,酒精让人的理智和情感趋近崩坏的临界,只剩不顾一切的释放和享受。
程在野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冷冷道:“(滚。)”
男人愠怒,猛地抬头,又在程在野山一样的阴影和视线里退缩,旋即无所谓耸肩,用英语道:“(没关系,让给你了。)”
程在野很想给他一拳,但他更快地发现姜守言状态不对,即使近到这个程度他也什么都感知不到,只是低头不断洗手。
程在野转身,摁下了开关。
姜守言顿了很久才缓慢地抬起头来看他。
程在野说:“姜守言,我送你回家吧。”
程在野的喉结很性感。
姜守言从酒吧出来,在迎面吹来的第一缕海风里想到的是这句话。
他又跟着自己的思绪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程在野的喉结。
周围人来人来人往,他们好像静止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姜守言看到那块凸起的骨头随着吞咽的痕迹缓缓滑动,他才笑了笑。
“和他们说了我们先走了吗?”姜守言抬头问。
程在野:“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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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第七年夏》 6、酒气(第2/2页)
晚上的海风很凉,浪声也很响,程在野站在风口,头发被吹得微微拂动,却把姜守言严实地挡住了。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姜守言说,“我们随便走走吧。”
姜守言转身走出了那片避风港,沿着笔直的棕榈树走向更开阔的地方。
程在野几步跟上。
他们没说话,却靠得很近,发梢偶尔会在风里缠绵在一起。
周遭很安静,风声、浪声,和时不时经过,车轮压过马路的沙沙声。
光影滑过眼尾,姜守言低头沿着小石子路往前走,他在想如果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会走到哪里呢?
“姜守言,”程在野突然拍了他手臂一下,“看那边。”
姜守言下意识看了过去。
远方的天空黑得看不到尽头,他们左手边的海岸线,却有一道平直的暗红光芒,像是未散尽的余晖,遥挂在天际。
“现在已经十点过了,”整座城市昏昏欲睡,但那截暗芒却像黎明前的曙光,那样明亮。“以前也会这样吗?”姜守言手撑在木质护栏上。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程在野转过身,笑着说,“托你的好运气。”
好运气?姜守言缓缓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嘲讽,这个东西他从来没有过。
大西洋的浪声一阵一阵从耳边呼啸而过,姜守言低下头,看见深黑的海水汹涌着撞向礁石,飞溅的浪花好像也把他的身体完全冲开了,他用手摸到了自己孤寂的灵魂,摸到了平静外表下不曾愈合的苦痛。
酒精钻透了那道伤口,麻痹了他生的欲望。
他想跳下去,随着洋流去哪儿都好。
他想海水和江水一样冷吗?是会先感受到寒冷,还是会先觉得窒息?
他好像真的醉了,动作和神情都很迟缓,在风里摇摇欲坠,他好像动了,又好像没有,他只觉得自己突然被拽了一下,视线就那么晃过海面、曙光,最后坠进程在野眼里。
海风吹不透他,他依旧温热鲜活。
“这里风很大,”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
姜守言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酒量并不好,晚上一杯接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又站在小路边吹了那么久的风。
头就更晕,更痛了。
“钥匙?”程在野单手环住他的肩,靠在门边问他。
姜守言说:“裤子里。”
他并没有要伸手去摸的意思,程在野无奈接着问:“左边还是右边?”
姜守言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忘了。”
程在野只能两个口袋都摸一下,左边的口袋没有,又伸手摸右边,手臂横在姜守言小腹前,动作间难免会有摩擦。
等程在野终于把钥匙从裤兜里勾出来,就听见姜守言笑着问:“找了这么久,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他们凑得那样近,说话的时候呼吸会错在一起。
程在野连头都不敢抬,闷声开锁:“我没有。”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守言进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力道带得程在野往前趔跄了几步,他们就这样左脚绊右脚,一路绊到了沙发上。
程在野一只手垫在姜守言脑后,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月光在彼此的眼里流淌,姜守言的眼睛很黑很亮。
他就那样躺在程在野身下,嘴唇微微张着,呼吸间能看见齿后红润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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