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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德公公接连饮了两盏茶,已然坐不住。
坐在他一侧的林庭风,更是如坐针毡,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宁愿大过年的被徐将军派出去练兵,也不愿意同御前的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人,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的,甚至不曾拿正眼看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即便心中不满,林庭风此刻也只能陪以笑脸,生怕他回京之后说点什么不该说的,惹得陛下对他更加不满。
德公公随手放下杯盏,似不经意问道:“诗涵郡主义诊有些时日了吧?”
林庭风道:“估摸着有一月了。”
“是吗?”
德公公掐了掐指头,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杂家没记错的话,那会儿边城刚大捷没两天吧?”
边军以机关击退梁军,并在邱宗平的带领下倒追出去四十里,逼得闻祁被迫后退,撤退过程中甚至连自己的宠妾都不曾顾上。
有关庄诗涵与闻祁有旧的传闻,就是那名叫娇娇的宠妾被押进城后,如一阵风一般刮起的。
说起来也是巧了。
她入城那日,城内连绵不止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又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经过一遭时疫,又险些断药断粮的百姓们自发走出家门,感谢老天开眼留他们一命,更感谢墨锦川等人的庇护。
许多人买上香烛,拖家带口的前往战神殿,为流落在梁境“生死未卜”的二人祈福。
有人在上香时说错话,说了句希望他们能往生极乐,险些被同行的百姓群起攻之。
要不是那人认错够快,且态度诚恳,大家你一拳我一脚,他就算不死也得活活扒层皮。
娇娇便是这时坐在囚车上被押解进城的。
她脖子上带着枷锁,就那么将一张脆弱又美丽的脸,展现在百姓的面前。
庄诗涵行事又一向张扬。
她那张脸,城中的百姓几乎老少都认得。
见到一张如此相似的脸,有不少人都在暗暗猜测,这人会不会是她的孪生姐妹。
否则,怎会如此相似?
听说当时还有几个孩童认错了,追着囚车后面喊仙女姐姐。
待他们得知消息时,载着娇娇的囚车早已从闹市走了一遭,甚至碰巧在路口走岔了路,往战神殿拐了一趟。
都不用人特意说什么,那一张脸已经足够城中的百姓遐想连篇了。
谣言猛如火,一夜之间,城中便流行出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版本。
其中最受欢迎的便是“疯殿下的爱而不得”。
德公公人还在半路上,就让人快马加鞭将这些描绘二人恩怨的话本子送回京。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出现在陛下的案牍上了。
听明白他的弦外音,林庭风脸色不免有些难看,挤出一抹笑道:“公公好记性。”
“将军说笑了。”德公公敛了笑,意味深长道:“杂家老了,如何比得上将军和郡主,正是好时候。”
林庭风后背发寒,正发愁不知如何应答时,余光忽然瞥见院子里快步而来的素色身影。
他眼底一喜,却佯装着急道:“怎么才回,让德公公好等。”
他还有脸问她?
京中来人这么大的事,他不亲自去回春堂喊她,反倒托了奚临那个神经病去。
害她当中丢脸不说,正事也放到了最后才开口。
他分明是故意的!
而他林庭风,明知道他二人素来不和,却还让奚临去告知她,很难让她不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是,那最好不过。
正好她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就烦。
压下心头郁结,庄诗涵扯出一抹笑道:“回春堂里人满为患,我听闻德公公到此起身要走,剩下的百姓死活不肯,只得先安抚一番。”
“还有这种事?”德公公横眉,冷哼一声道:“郡主将这群百姓惯坏了。”
摸不准他此次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庄诗涵赔笑道:“边城刚遭逢大劫,百姓们的心尚且未落到实处,难免容易胡思乱想。
待翻过这个年,百姓们自然也就淡忘了此次伤痛,可以重新过日子。”
“郡主如此仁心,实乃我大安百姓之福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公公的夸奖实在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德公公板着脸问。
在庄诗涵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时,就听他继续道:“当得,便是再高的赞誉,郡主也当得。
若不是郡主胆大心细,衣不解带的为城中百姓医治,又及时发现了克制时疫的药材,也无法救一城于水火。”
德公公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赞赏的话,也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庄诗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笑容勉强道:“公公这些话太重了,诗涵实在是愧不敢当。
师门有命,治病行医乃我门人毕生之责,分内之事如何用得着一个谢字?”
她正了正神色,继续道:“更别提我如今身为大安郡主,既享受了这份尊荣,就该力所能及的为大安百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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