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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踏雪归来,赫连昌回到始平公主府。
月光倾洒在房檐上,整座府邸如镀银辉,冷得彻骨。
室内暖和得多,一直燃着炭,熏着香。
随扈兀颜、蒲察,把喝得醉醺醺的赫连昌放在眠床上。
连翠忙上前服侍,为他擦洗面庞,又低声道:“至尊传旨,邀大王明日进宫赴宴。驸马们都要去的。”
闻言,赫连昌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
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夜色吞噬了一般。
兀颜、蒲察退下。
室内,他醉眼迷离地看着连翠,碧眸里半是迷茫半是不甘。
“连翠,我是亡国之君吗?”
连翠微微一愣,随即轻声答:“不是,赫连定才是。”
赫连昌苦笑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赫连定是最后一位夏主,但大夏国都,丧于自己之手。
那日,与他交战的是达奚斤、安颉、尉眷。
达奚斤以战马太少为由,不肯决战,安颉却和尉眷招募死士,凑齐二百坐骑,暗中蓄力。
之后,赫连昌攻城,遭遇安颉等人的围攻。
是时,狂风骤起,尘沙蔽日,白昼如夜。赫连昌招架不住,本欲奔逃,不想坐骑突然崴了脚,他也坠马倒地,被安颉生擒。
后来,听人说,安颉曾与达奚斤争辩,说夏主赫连昌,不过是个急躁无智、轻率好斗之辈,极好带头出阵,只要设伏袭击,必可生擒。
得知此事,赫连昌痛悔不已。
醉得越深,回忆更痛。
“我这个秦王,听起来好听,其实只是依附于公主的驸马,跟这府中的摆设一样,无人问津,更无人关心。”
繁华落尽,尽是孤独。
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前路何在?
话音刚落,连翠便探身过去,吻住他的脸颊。
“怎会无人关心?”
赫连昌拧了拧她脸蛋,滑腻腻的很是受用。
他微微侧身,盯着她的笑眼,而后眯起来。
“你看,那人一会儿要我陪他饮宴,一会儿要我陪他狩猎,我成什么了?”
连翠的柔荑在他肩背上来回摩挲着,带来一阵惬意的颤栗。
赫连昌舒服地低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来,对上一双秋波似的眼眸。
连翠盈盈一笑,媚声道:“舒服吗?”
“当然舒服了。不过,”他将她拉入怀中,一把按坐在大腿上,挑眉道,“这还不是最舒服的。”
“嗯?”连翠有意流露出惑色,他便在她耳边悄声笑说了一句话,又在她粉颊上咬了一口。
连翠颊上顿时晕开了一片红霞,幽幽说了声“讨厌”。
一语未毕,她被他捞怀中,又压在了软榻上。
云雨归来,二人又搂抱了好一时,连翠才拭了拭赫连昌热得见汗的额头,低声唤:“大王,大王……”
“嗯?”
“没什么事,只是想唤你罢了。”
赫连昌笑了笑,把她搂紧:“睡会儿。”
少时,连翠呼吸匀停,睡得这般快,但赫连昌却益发清醒。
说起饮宴,说起狩猎,他便想起,第一次陪侍的情形。
那日,拓跋焘邀他去畿内牧场狩猎,赫连昌欣然应下,心弦却暗暗紧绷。
带着随扈兀颜和蒲察,赫连昌闷闷地上马随行。
他本嗜酒无度,但近来却滴酒不沾,怕的就是自己酒后狂言,招致祸患。
临行前,公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只温言道了声“早去早回”,也没旁的话交代。
原本,畿内牧场位于代郡,与京畿不过咫尺之遥。然而,拓跋焘心性难测,又突发奇想,将秋狝之地更易至牛川之畔。
于是,君臣一行,旌旗招展,车马辚辚,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途。沿途风光虽好,却也难掩旅途劳顿,数日之后,一行人才抵达牛川。
路上,兀颜与蒲察寻机向赫连昌。
赫连昌压低嗓音,满是戒备:“想必是怕我在畿内牧场设伏吧。这家伙,狡猾得紧。”
兀颜与蒲察相顾无言,深以为然。
那次狩猎,伴在御前的,除赫连昌和诸王以外,是建节将军安颉,宁北将军尉眷。
他们二人,皆因生擒赫连昌而功勋卓着,分别受封为西平公、渔阳公,荣耀加身。
赫连昌再见此二人时,犹如亲口咀嚼了黄连,那股苦涩滋味,自舌尖蔓延,直透心脾,令他苦不堪言。
正出神间,但听拓跋焘霍霍一笑,指着远山上悠然而行的麋鹿,道:“妹夫呐,咱君臣相处这半年,不可谓不是彼此相得,相见恨晚。好容易出来松活松活,朕琢磨着,一道去打下那几只麋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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