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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北渊吏治,一时间天下风闻。
“竞争。”墨非笑道,“仙魔之间的关系,既有斗争,也有合作。但能让圣人改变惯常的做法,看来,北渊那位帝尊的政绩,是有目共睹了。”
帝尊出了宫,圣人随即就下了山。
虽是良性竞争,也多少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味。
春风徐来,万物生发。谢衍化身布衣书生,行走在田埂与城池之间。
书生白衣朴素,撩起衣袍,不顾泥泞下了田,问仙门治下的百姓蚕桑事,墨家农器可有推广到实处。
他或是问行商从何来,去何处,经济如何,在各地行走的关节可有打通。
他行走在仙门城池,问治下的升斗小民,可有名目不清的盘剥克扣,仙门可有私征钱粮重税。
“在山上看不见全貌,唯有亲自探底,一寸寸去摸,才知道真实的模样吗?”
谢衍在灯下展开图卷,沾了笔墨,迅速在图志上写下实地调研的心得。
“我若是大张旗鼓地巡视,呈现在我眼前的,必然是经过粉饰的结论。东巡虽有益处,但是还是探不到最底处。”
他自言自语:“但是,仅以我的行踪为锚点,还是太局限,别崖是怎么做的呢?”
谢衍思及此,才倏然意识到,他作为师长,竟也有需要向徒弟学习的事情了。
“圣人下山了。”
随着他的行踪不定,走入红尘,仙门议论纷纷。
道祖隐居,圣人下山,许多人将其统一归于:“仙门三圣,正在陆续走下神坛。”
背景也极耐人寻味:随着天道结界的持续异常,灵气开始逐渐衰弱,资源短缺成为常态。
现在或许还不显山露水,但是未来的修真者,天花板会比当代更低,想要修炼到大能的高度,也会更加困难。
灵气总量的减少,或许不影响少部分天资卓越者的未来,却会将中庸者限制在金丹至元婴。
越往上提境界,越是困难,从此拉大上限和下限的差距,所以不得不借助外物,才能维持当前的平衡。
炼器的流行,背后或许是对于灵气衰退的焦虑。
无论是觉得他在与帝尊竞争也好,觉得他今不如昔也罢。
谢衍依旧是仙门的高山之巅。
只不过,他正在渐渐地走下神坛,观察世界的视角,从俯瞰变为平视。
下山的神,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殷无极微服归来魔宫,照例先看圣人有关的消息。
当陆机将传闻中谢衍的踪迹在地图上标明,将其交给帝尊时,殷无极却当着重臣的面笑出声来。
“陛下,您看出什么了吗?”
陆机如临大敌,“圣人此举必定大有深意,仙门那边甚至在说,圣人是对北渊有竞争之意,正在对标您……”
殷无极先是错愕一下,随即笑了,“圣人对标本座?这可当不上,他当然有他的意图。”
“圣人在重走来时路。”
帝尊想起千年前的天问先生,微微支颐,绯色的眼眸里难免露出些许怀念。
“……有些地名,早就消失了,也有些全然变了模样。但是,谢云霁真的在走当年他走过的路。”
殷无极的指尖划过地图,似乎又追忆起当年谢衍在微茫山顶发下大宏愿的模样,熠熠生辉。
“他没有忘,他是如何成圣的。”他微微弯起唇,眸似星辰,“我也没有忘。”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
巫妖两族常年处于战争状态,这种紧张感,到底还是会扩散外溢的。
墨非最终在谢衍的授意之下,回绝了巫妖双方的订单,并且宣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墨家崇尚‘兼爱、非攻’,所以不贩卖战争。”
但是,在明面的禁令之下,仙门里仍有保守派在暗通巫族,进行利益输送,深潭之水正在缓缓涌动。
“水至清则无鱼。”谢衍明白,这些背地里的小动作,他抓不到,也抓不完。
仙门维持住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宋澜太年轻,就算做了道门的话事人,也不得不听从于圣人。
至于佛门那边,修真者的人更少,也更松散,看似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直到天元历年500年,佛魔之变。
为了统一思想,殷无极连同正教与邪神一起罢黜,无一幸免。
标志是推倒了建造在九重天的大慈恩寺,驱逐僧人信众,捣毁乡野淫祀。
史书上记载为短短四字:帝尊灭佛。
从此,北渊魔君殷无极就是唯一的真神。
仙门议论,魔君是想禁锢北渊思想,行唯我独尊之道,是谓乾纲独断。
西洲佛门抗议作为盟友的北渊魔道迫害僧人,甚至连不问世事的佛宗,也有意垂问。
佛宗措辞看似柔和,实际上十分不愉,“禅宗与世无争,帝尊就算是有意加强统治,也不该将禅宗树成靶子,帝尊此举,未免有些不顾体面。”
迫于压力,谢衍不得不去信询问,旁敲侧击。
殷无极很快回信,他当然也会顾忌仙门的观感,但是,写给谢衍的信,措辞难免无所顾忌了些。
他洋洋洒洒地写道:“佛渡不了魔,那么就由我来渡。佛不下山,我就上山。如今的北渊,系于我身,也当以我为尊。”
“北渊的禅宗尚审时度势,都没意见,仙门何故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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