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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渡魔成圣》 7、魔道帝尊(第1/2页)

    谢景行在故地停留良久,才平复下紊乱的心绪,打算返回住处。

    他知晓一条捷径,只要穿过梅花林,便能到住处“学子监”。

    夜已初明,玉蝉高悬,月光皎皎。

    寒梅千树,幽香透骨而来。

    梅林外有半截残碑,圣人笔走游龙,刻文“苦寒来”。

    早间,这里的梅枝还是光秃秃一片,浑然没有开花的迹象。白相卿此时在圣人庙与同门清谈,那拨动此处天时的,又会是谁呢?

    谢景行凝神看去,有隐隐魔气,如雾般流动林间。正是这魔气启动林中阵法,才有这云蒸霞蔚般的夜间繁花。

    魔气如沸腾的血,寒梅也被浸透,月色之下,几乎能看到花瓣上透明的红丝。

    “果然是他。”谢景行心想,“明日便是我的忌日,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恨得发疯,连灵位都不肯放过,想来大闹一场?”

    他又想起了黑暗中那双赤色的眼睛,燃烧一般,透着滔天刺骨的恨意。

    如饮冰,如吞雪,如坠焰海。

    兴许是回忆如刀,要他心神微乱,抽身便迟了几息。林中阵法霎时变了阵型,将他扯入其中,转眼间,他便处于树林中心,四周都是幽影。

    他还是入了这十里梅花的阵中。

    这阵法虽出自他手,实际建造者却是当年的帝尊。待他叛门后,为仙门所忌,有关圣人弟子“无涯君”的一切痕迹,皆被抹去。儒宗的许多景,后来弟子再也不知其来历,唯有圣人目睹景致时,才会发出一声叹息。

    他现在不过筑基,而在圣人坠天之前,他那逆徒的修为,可是尊位巅峰!

    帝尊仍是当年帝尊,他早已不再是当年圣人。如今与他比拼修为,解这阵法,谢景行觉得自己不如洗洗睡。

    谢景行手执梅枝,留下灵力印记,想要根据树木的排列算出破阵之法。但是对方境界碾压他太多,溢散的魔气完全遮蔽了他的视野,他的灵力印记,更是连一息都未撑过。

    谢景行这下是真的没辙了,于是随便选了个方向,打算碰碰运气。

    “这小子,修为又精进了,哪怕惊动儒门三相,也未必能从他手上讨得了好。”他无奈地想:“我现在神魂修为过于虚弱,三相皆试过,都未曾认出。只要不暴露自己,以他之性情,见有弟子误入,料想也不会多加为难。”

    圣人境与渡劫境的差距,并不是人数能抵平的。当年,唯有圣人谢衍能够按住发疯的殷无极,如今,那人疯起来,恐怕只有道祖佛宗双双出手,才能制住。

    他倒是坦然,既然出不去,索性就听天由命,于是穿过纷飞的红梅,向幽深的黑暗走去。

    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他原来是沿着曲折的小路,走到阵中的凉亭了。

    谢景行抬眼望去,忍不住脚步一顿。

    玄袍男人独自一人坐在长亭之中,正背对着他独饮赏梅。

    他倚着栏杆,黑袍逶地,上面隐约绣着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仿佛流动一般。漆黑如鸦羽般的发披在脑后,背影孤绝,却又透着尊贵雍容,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

    北渊洲之主,魔道帝尊殷无极。

    也是圣人谢衍逐出门墙的叛师弟子。

    殷无极把玩着酒杯,饮一杯,倾一杯,浑然不顾那是千金不换的异域灵酒。

    而亭下被酒液浇灌的地方,是一枝白梅。即使被魔气环绕,却白的像雪。其余被魔气染成殷红色的梅瓣从枝头坠落,又被罡风撕裂,委顿一地。

    唯有白梅孤芳自赏,迎风独立,在一地靡靡艳红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就只有你纤尘不染,叫人讨厌。”黑袍的大魔懒洋洋地撑起下颌,抬起腕,将金樽之中的美酒从花瓣淋下。

    裹挟着魔气的葡萄美酒,从洁白的花瓣上流过,尽数没入土壤。即使被如此浓厚的魔气浇灌,花瓣依旧灵气浓郁,昂首独立,不曾屈服半点。

    谢景行抬眼看去,那是自己数千年前种在那里的梅花。那时殷无极还未叛出门墙,还玩笑似的给梅花取了名字,叫“不染”,以示其高洁脱俗,不染尘埃。

    此时,他却一心要它染上血色,要它毁了。

    “不愧是他手植的梅树,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魔自言自语着,却是讽刺地轻笑:“宁可摧折,也不弯腰,好,当真是好。”

    他像是和谁置气一般,五指一拢,似乎想要将这倔强的花彻底碾平,让它零落成泥。

    可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失了兴趣似的移开眼,他随手掷下金樽。器皿发出当啷的响声,滚落在地。

    谢景行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直直看过来,却心想:万魔之上,一令天下从。这些年,他大抵过的还不错罢。

    圣人谢衍亡故后,道祖逍遥,佛宗隐世,也无人会再主动阻他,拦他,教他回头,他也应当事事顺心了。

    魔道帝尊也不回头,只是支着下颌,道:“按往年的惯例,今日的儒门三相,理应在圣人庙里陪着他的灵位,一夜闭门不出。”

    他醇厚低沉的声音响起,谢景行指尖仿佛过电,继而浑身一麻,脊背窜上冰寒。

    大魔似是酒醉,又似是疯魔,哪怕独自凭栏,也有种玉山将颓的优美而性感。

    他慢条斯理地道:“是新来的弟子?倒是不懂规矩,白相卿难道没有叮嘱过你,今日在外夜游会碰见本座么?”

    “明日便是他的忌辰,本座也不想在今日开杀戒,扰了清净。”他嗤笑,“也罢,给白相卿一个面子。”

    “……”

    “不想送命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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