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荆州,治所上洛城。
入夜,月光透过稀疏云层,斑驳地洒在坊间。
太医令李云洲缓缓走出庵庐,沾满药香的青袍随风摇曳。
摘下已被汗水浸透的面巾,他露出一张略显憔悴却满是坚毅的脸庞。
庵庐里,昔日拥挤的病榻如今已稀疏可见,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不再是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抬头望向北方,唇角漫出一抹欣慰微笑。
如是这般,或许再过一月,便能回家了。
回家……
念着这个词,不觉心中怅然。
脚步沉重地走回简陋房中,他从柜底翻出一坛老酒。
就着昏黄烛光,独自斟满一碗,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却掩不住心底苦涩。
也不知苦从何来。
他本就是行医之人,救治病患不觉苦。
喝着喝着,脑袋渐渐昏重,眼前所视之物皆似有了重影。
忽有一女子推门而入,笑盈盈地跑进来。
李云洲心中一喜,猛地站起:“公主?”
是她?她不是在平城么?怎么会到荆州来?
“公主,”见她健步如飞,他不禁心生困惑,“你腿好了?”
来人见李云洲喝得醉醺醺,认错了人,遂敲敲他脑袋:“我,你师妹。”
李云洲脸腾一下烧起来,嗫嚅道:“哦!”
于英如咯咯笑起来:“倒是有个事和公主有关。”
“什么事儿?”李云洲眼眸一亮,打了个酒嗝,“难道你找到了?”
依稀记得,她这几日去荆州边地采药了。
“哎呀,神算子啊!师兄!”于英如取下竹篓,“你看!还不少呢!”
李云洲忙不迭翻开背囊,确认里面的草药确实是南方荚蒾。
他忙咧嘴笑起来,又灌了一口酒。
“别喝了,都喝醉了!”于英如忙要去拦。
“不妨事,不妨事!”李云洲摆摆手。
他又灌了一口酒,而后遽然起身,瞅着她:“你回平城!”
“哈?”
“把药带回去,公主的腿等不得!”
“可是,荆州这边……”
“英如,你本来就是我带来学习的,不必听官家使唤。”
“好吧,好吧。你这儿也不缺人手。再说,疫情已经缓解了。”
“收拾下,快去睡觉,明早就动身。我也早睡了。”
“啊?不守岁么?”于英如瞪大眼。
她记得,以前守岁时,李云洲总是能撑到最后。
闻言,李云洲打了个呵欠:“不熬了,熬不动。”
“好吧,这个把月确实累着了。”于英如转身出门,“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本还想着,和师兄简单过个年,但见他兴致缺缺,于英如也没了兴致。
待她离开,李云洲灌下最后一口酒,昏沉沉躺在榻上,盖上被子。
恍惚间,他蓦地想起,为何今年不愿守岁,原来是身边少个人……
在姑臧的那两年里,每到除夜,她都要亲手做髓饼,与众人分食。
把髓脂、蜜,一并和在面里,面饼擀到四五分厚、六七寸广,而后之于饼炉中烘烤……
髓饼金黄,香气四溢,又甜又脆,但此夜他却吃不到。
想着想着,心中惘然若失。
探手摸出那枚冠帽饰,李云洲闭上眼缓缓摩挲,不知怎么就念起“鱼戏莲叶间”来……
就在李云洲身处异乡,辗转难眠之时,拓跋月却在公主府中气得肝胆俱颤。
原来,守岁已毕,拓跋月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不安,便提早回了武威公主府。
回府后,却没见阿澄的身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及阿碧,阿碧说,阿澄听说胡叟在中书学值夜,遂去那边与他见面。
阿碧难为情道:“大抵是胡郎不让她走,故此……”
拓跋月摇摇头,她觉得匪夷所思。
阿澄天性爱自由,但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不至于在外淹留不回。
眼见就要到四更了,拓跋月心中也很焦虑。
侍卫长曾毅忙遣属下一起去寻。
先至中书学,胡叟一脸茫然,说阿澄的确来过,但只给他送了些吃食,叙了一阵子话,便回了。时辰约在二更时分。
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