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第二章  容皇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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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一向是谨慎小心的,生怕哪里给人落下话柄。他母亲一个爽朗性格,竟被逼成了望京贵妇人做派。

    按照前世轨迹,再过一月,等于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太子便会亲自上门为胞弟提亲,定远侯府刚逢他婚事上的一番变动,左右思量后还是决定将他许配,至此定远侯府成为了太子最坚定的支持者,三年内太子步步为营耐心筹谋终登宝座,独掌皇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子之位何其尊贵?

    定远侯府也跟着有了从龙之功,而他与肃王顾昭的婚事只是权势相谋利益交换间细枝末节的小事,钦朝风起云涌,权力更迭,史书工笔不见肃王分毫,却是他落了尘,生了凡心的毕生挚爱。

    容从锦望着岸边高大梧桐怔怔出神,仿佛又见到了顾昭高举着狗冲向他,面貌俊美,鼻尖盈着花露似的汗珠甚是可爱,欢天喜地的叫道,“从锦!以后他叫吉祥好不好?”

    容从锦忍不住展颜,顷刻又自觉好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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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容皇后》 2、第二章(第2/3页)

    不觉一叹,他前世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并非只为了宽慰顾昭,他性情淡漠为人自私利己,绝非良配,偏偏遇上了真心对他的顾昭,石头也被他捂成了春水,他们这样的家世谈什么情爱?不过都是纯粹的利益交织罢了,比起虚无的情爱这是更为真实、可靠的存在,他本该嗤之以鼻的,可顾昭不一样…

    顾昭与众不同,四海列国,独一无二。

    欣长的手指把玩着漆黑莹润的棋子,纤手皓如玉映着暮色棋盘,白皙得仿佛透明。

    “哒。”黑棋点落,囚龙。

    皇帝无嗣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凤子龙孙太多了也是烦心,当今圣上最喜美色广纳妃嫔各门各系的都有,几十年来倒是有十几位皇子和数位公主。

    圣上渐渐年迈,许多事力不从心,皇室对于王位的争斗也是愈发炙热,本来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数年前的竞辰之变中因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双双殒命,本来不出色的三皇子露了头,当今圣上试着交给他办了几件事,不想事情无论大小,都是做得妥帖缜密。再加上三皇子是皇后嫡出,朝臣支持,文帝便顺理成章的将三皇子册立为太子。

    但近年来,四皇子和七皇子都已长大,容从锦冷眼旁观这两人皆是野心勃勃精力绵长之辈,太子心思缜密又有无数谋臣相护还能应付,顾昭就是神志清醒恐怕也斗不过他们,再留在望京恐会被他们算计,太子坐上皇位他就激流勇退携顾昭去封地王府生活,却不想还是中了冷箭。

    容从锦暗道是他舒心的日子过得太久,失了谨慎,不仅害了自己顾昭恐怕也不能保全,重活一次再不能重蹈覆辙。

    顾昭与太子是亲兄弟,他有痴症不能争夺皇位,天生便是太子一党,太子对这个胞弟也是多有照顾,太子的王位越稳,他的位置也就越安稳,整个定远侯府都绑在了太子的这艘大船上,他与顾昭成婚只是利益联合的最后一步,前世大厦将倾,帝位恐怕不保,定远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容从锦理清思绪,眼睫微垂掩去神采,他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碧桃带顾昭回望京,无论定远侯府怎么做,都将是新帝必欲除去的眼中钉,既然如此,不得不反。

    定远侯府此时手握军权,又有正统皇子,还有一战之力,等到新帝掌权,事态平稳,被暗中削弱多时的定远侯府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他不仅是为了定远侯府考虑,也为顾昭筹谋,不管是谁害了他,既然敢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剪除所有挡他路的人,新帝子嗣年幼,顾昭作为嫡出皇子,本就能获得太子旧部支持,再加上钦朝“从其母论贵贱”的朝臣拥趸者众多,顾昭势力不容小觑,背后之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必有一番厮杀。

    他当然希望顾昭胜出,活下去。但理智却告诉他匆匆组建起来的幕僚部臣恐怕对付不了暗中图谋多时的反叛者。

    抄家灭族是免不了的了,就连顾昭怕也是难逃一死。

    他没能看到输赢,却已能猜到结局了。

    又是一子落在棋盘上,封龙置之死地而后生,仰天清啸将黑子尽数吞没。

    浓郁情绪掩盖在纤长眼睫下,深邃得仿佛一个墨色的漩涡,将其他情绪尽数吞没,重活一次,是他的幸运。

    容从锦拢衣起身,小舟从岸边缓缓驶来,潋滟水波映着澄澈天穹,水烟凝碧,楚天旷远,无论是顾昭还是定远侯府,一切还来得及。

    碧桃臂上搭着大氅,小舟甫靠了岸她匆忙登上浮翠阁,步履轻盈的踏进室内,将大氅披在容从锦肩头,手指灵巧系上大氅锦带,“扶桐也不知道给公子带件外衣,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再过三日…”

    碧桃倏地收声,粉面泛起薄红来,桃腮带晕四下打量无人,才素手覆在容从锦耳边小声道:“于公子要请您去踏青呢。”

    容从锦略微一怔,不由得拧起眉心,冷道:“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什么踏青。”

    碧桃早已习惯了自家公子冷淡性子,但这样冷漠嫌恶的态度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惶恐道:“公子,是奴婢说错了。”

    “你也没错。”容从锦停顿片刻,放缓语气道。

    碧桃语气虽然亲昵,但也不怪她口无遮拦,这位于公子说起来此刻还是个不甚熟悉的世家公子,但却是他的未婚夫君,听说相貌才华都是上乘的,又是书香门第最是谦和有礼,饱读诗书。已经下了聘书合过八字,连打着节礼名义送过来的格外厚重的箱笼都收了几次了,他母亲定远侯夫人都收起来准备添到嫁妆里的,等过了端午就是双方约定的婚期了。

    至亲夫妻,白首偕老自然是比旁人亲密的。

    “只是毕竟婚事未定,私下见面未免落一个私相授受的把柄,还是推了吧。”

    “是。”碧桃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容从锦说得有理,恭敬微福了福身。

    容从锦却冷了心思,把着茶盏不再言语,他跟于公子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谁也拆不散,若非于公子自己放浪形骸,又哪里轮得上他跟顾昭的姻缘。

    这么想,倒是应该感谢于公子了。

    容从锦想起前世种种,唇角噙起冷笑,招手唤碧桃过来,语气平稳毫无波澜道:“你只告诉他,我生病了乍暖还寒着了风寒,有几日出不了门了,替我谢过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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