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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难受,我要死了……”
那护士闻声,立刻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体温透过肌肤,传到她冷硬的骨头,苏青瑶瞪大眼睛,盯着探身过来的护士,可怎么看,眼前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她眨一下眼,那模糊的五官骤然清晰,却不是护士,而是她的母亲。
“没事的,没事的,”温柔的嗓音,似乎是她的母亲在说话。
苏青瑶鼻头一酸,豆大的泪从眼睛滑落,湿了枕巾。
“妈妈,”她哀哀地呼唤,“我好怕,妈妈……妈妈……”
呢喃一声轻过一声,眼前的人影也愈发模糊,苏青瑶无力地松手,合眸,再度陷入黑暗。
也不知在其中浮潜多久,她恍惚中,神游到一片断井颓垣的废墟前。
眼前荒草萋萋,唯有一口古井,井口弥漫着森森冷气。
苏青瑶心肝一震,哪怕只对着半开的朱门瞥过一眼,她也能认出,眼前的枯井正是她母亲自杀的那口井。她垂眸,漫步到长满青苔的古井旁,扶着地坐下,且将古井当作母亲,依偎在她的身旁。
“妈妈,”第一声呼唤,她便湿润了眼眶,“妈妈,我好想你。”
“我……好累。”
“我……也好害怕。”
“外面、外面在打仗,死了很多人,上海、南京、杭州、合肥……全部都……全部。”她哽咽着说,蜷缩起来。“阿碧一直没有给我回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父亲也没回信,他一定羞于生了我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曼莎讨厌我,她不能和我这样的人交往。还有志怀……他、他……妈妈,他……”
“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难道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吗?”
“妈妈,妈妈,你带我走吧,我已经——真的已经——”
苏青瑶大哭,哭得声哑力竭。
随着流淌的泪水,她的手脚越来越冷,渐渐的,三魂离了七魄,像要扑通一声,投入井中,化为永远被困在此地的水鬼……她大约是真要死了吧。
可就在此时,苏青瑶的后背忽而一暖,有人搂住了她。
苏青瑶抬头,泪眼婆娑中,看到了她的母亲,仍是死前的容貌,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正是青春年华。
她擦去女儿满脸的泪水,然后张开双臂,将她揉进怀抱,越揉越小,揉回成那个五岁的女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当然,这是梦,是黄泉,也是神经错乱!但——但不管是什么……妈妈,妈妈……
“小瑶不哭了,好不好?”她问。
“嗯。”
重新变回女童的苏青瑶趴在母亲甘甜的怀抱中,终于止住哭泣。
女人笑了。
她抱起女儿,用那双完全裹住了的小脚,轻盈地奔跑起来。
“飞喽,飞喽,小瑶快往天上飞!”
随一声声高喊,她抱着女儿跑出用铜锁和纸条封死的朱红色的门,跑出弥漫着药香的后厢房,跑出烂木头味的中庭和挂着白底黑字的楹联的厅堂,甚至跑出了大青石的宅门和白垩粉的马头墙。
苏青瑶坐在她的肩头,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好像真的能飞上天空。
她畅快地尖叫起来,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融化在风中。
跑——跑——跑——女人越跑越快,翠鸟在林间穿行那般,跃过石板,跑到那棵百年的楷树前。楷树是那样的大,那样的美,树根深扎泥土,树冠直达苍穹,明朝时它在这里,清代它也在这里,掌管天下的皇帝没了,蜗居伪满洲国了,它还在这里。
刀枪、炮火、德先生和赛先生,都没能摧毁它。
她停在树前,放下女儿。
“妈妈……”苏青瑶喊。
女人不答,蹲在她身前,微笑着替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
苏青瑶察觉到了笑容下的分别,眼泪湿了面颊。
“妈妈,”她拉住母亲的手,“妈妈,不要。”
“别怕,小瑶,别怕,你是勇敢的宝宝,”她轻柔地抚摸女儿的面颊。“听妈妈的话,要高高地飞上去,不要和妈妈一样待在这里。”她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眼睛、鼻尖和嘴巴。“我的小瑶永远不回头。”
话音落下,一阵春风袭来,卷起苏青瑶。
母亲松开了女儿的手,女儿也慢慢地松开了母亲的。虚幻的世界里,苏青瑶感觉自己真的飘到了天上,攀着楷树,越升越高……她低头看去,那深深的祖宅,不是屋舍,分明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墓碑……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心口蔓延,接着,似是有什么东西猛地踩住了她的胸口,要把她酸涩的心挤压出来那般——
苏青瑶再度惊醒。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于是她转身离去
医生说是有好心人叫了救护车,把她送来的。因为感染了阿米巴痢疾,昏迷七天,打了三次强心针,才救了回来。
他问苏青瑶,是不是喝了生水,或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这么一提,苏青瑶想起与魏宁结伴逃出南京时,喝了一路的长江水。大抵就是那时候感染的寄生虫病。医生听闻,摇头叹息,又问苏青瑶,她的亲人住在哪里,医院可以帮忙通知他们过来。
苏青瑶听闻此言,坐在病床上,许久不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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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窃情苏青瑶徐志怀》 160-180(第9/27页)
小姐,您……擦擦泪。”医生说着,取来一块毛巾,递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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