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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慕广寒骤然痛得不能呼吸,终是把头埋在怀中人的肩窝,泪水悄然而下。
他还没有……
还什么都没能告诉他。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心里所想所念,从来就没有别人。
从儿时惊鸿一瞥,长大后再度相遇。数度分别重逢,最终他还是他。多奇怪啊,在这充满背叛、算计、替换、疯狂、罪孽交错的纷乱命运里,却偏偏生长出了秩序井然的缘分——
规矩地、赤诚地、坚定地,经历千头万绪辗转崎岖,还是一次一次,一步一步,只将他引向那唯一既定的结局。
宿命中,他无数次重新与他相遇。
除了他,再无旁人能入他的眼、入他的心。
还有……
顾冕旒没有错。
大司祭肩负天下苍生责任,本就无从选择。试问无从选择怎么能算有错?试想易地而处,他又能有什么别的路走?
若要归咎,也该只怪命运。可是那个时候,他怪他了……
手指再度抚上那血肉模糊的背脊。是因为他怪他了,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是惩罚,是吗?
因为人就是注定没有办法守住不该得的、过于美好的东西。所以纵然他耗尽此生全部幸运,得以再次相遇,还是会自己不够好、太笨拙,而注定留不住他,是吗?
慕广寒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
这一刻,只愿什么也再都不想。万事皆空,就这么于天地间、同他一起,化作你中有我的骨血尘埃。
若是这样,就能从此长伴他左右。
把这久久以来这世间欠他的偏心、宠爱,一点点的,全弥补给他。
小顾菟看着聪明坚强,其实多傻啊,他不会哭、也不会索求。燕王就更是。该有的,想要的,他明明都有本事直接抢了,却也还是傻傻的不知道要!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宠着他的啊。
无尽溺爱,不必他说,什么都想着他,什么都给他。可自己做到了么?他闭目,无尽悔意涩然。脸颊蹭着冰冷的手指,泪水和着血水落在那掌心。
嘀嗒。
嘀嗒。
突然,怀中之人似是轻轻一动,一声咬牙呻吟。
慕广寒愕然,他泪水落得看不清楚,一时僵住不敢妄动。直到一只手替他拭去泪水。
“阿寒。”
“好了,不哭。”
熟悉的声音,像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梦。
偏生此刻,一道最后的灰烬余火从房梁摇摇坠下。虽不致命,却还是烫得本就浑身是伤的燕王当场骂了一句西凉脏话。
“……”
梦是真的。
随即,他看到燕王缓缓抬起一张染血污脏的兔子脸,略显狰狞,不复平日优雅俊美。然而散乱发丝之下,那脸上的神情嚣张明亮,却是比慕广寒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耀眼、骄傲、得意!
明明他深受重伤,都已虚弱得摇摇晃晃,话都断续了。
却仍是抬着眼,咬着牙,勾起唇角,目光炽烈又明亮。
“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
都什么样了,还争强好胜。
尽管泪水止不住,但慕广寒那一瞬间还是又被他给逗笑了。
……
天火彻底燃尽,献祭落幕。
祭坛冰冷潭水褪去,余留潭底柔软的青色水草。
慕广寒身体渐渐脱力,晃了晃。燕止倒是没有嫌弃,就顺势跟他倒在那一片水草之中,仿佛躺在辽阔西凉草原上相拥而眠。
一片碎裂婚牌从袖中滑落。
玉牌背面,雕刻着玉玦与兰芷。那是燕止在之前东泽风祭塔中婚房中拿到,又鬼使神差放进袖中的。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拿它。西凉军虽是出了名的喜欢四处抢掠搜刮,但他身为王上,倒是从不干那缺德事……
这玉婚牌意外地似乎有什么不凡力量。
之前姜郁时持黑火邪剑劈向他时,就连纪散宜的守护咒都应声碎裂。千钧一发之际,正是怀里的这个婚牌升起一股强大念力,化作屏障护了他一时。
拓跋玦,顾辛芷。
一个是上任东泽之主,一个是南越女王。作为西凉王,这两个名字对燕止来说倒也是常识。但为什么这二人的婚牌会愿意保护他?
但,既然那么能护,他当然要赌上一把。
……
燕止当然也知,此番倘若赌输了还赔上自己,他到九泉之下必被阿寒骂死。
但毕竟,人生赌局,胜负未定。
何况燕王此生又豪赌无数,几乎未尝败绩。
甚至就连对手是月华城主的那几回,他也自认为一直都是小输大赢。打仗确实是输了,但最后情场赢了个彻底,人都拐成自己的了,怎么不算小输大赢呢?
而鉴于他又太有赢的经验……
直接艺高人胆大,就这么带着莫名其妙的婚牌,以及纪散宜最后丢给他的不知何用的法宝,果断上场就跟老天爷赌了。
然后,他就又又又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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