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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夫人……夫人一定还在船上。”
谢璧咬牙,轻斥道:“胡说!”
秋璃将方才的场景哭着讲了一遍,谢璧握紧发颤的手,反而镇定下来,沉声道:“再出几只舟,拿上灯笼火烛。”
此刻,画舫上的世家们都已下船,齐聚在了长廊中,看着一个个年轻侍女的惨状,纷纷掩面念起佛来,又听闻谢璧夫人还没寻到踪影,也纷纷出动画舫和侍从,一同在河面上寻找。
夜已黑沉,宽广的河面黑黢黢的,如同吞噬人命的沼泽巨兽。
一舟一灯,盏盏灯火分散在河面,若万千星光,穿梭期间。
谢璧站在舟中,双眸通红,望着深不见底的河面。
夜风将他袍角吹起。
崔漾一直陪同在他身边,强笑着安抚:“放心,夫人是在水畔长大的,比我们这些养在京城的通水性,定然不会有事……”
几个侍从低头不语,拿网在河水里捕捞,舟来船往这么多次,打捞上来的人,皆已没了气息。
若河中真有幸存之人,也早该发现。
可如今已过去许久,仍未曾发现夫人的身影。
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半晌,谢璧缓缓蹲下,指尖拂过暗流涌动的河水。
身侧忙有人道:“郎君当心,夜深水冷,莫要着凉。”
夜深水冷。
谢璧打了个寒噤,缓缓闭上双眸。
他不敢深想,此刻他的妻在何处。
身边人都纷纷劝道:“郎君不必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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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和清冷首辅和离后》 20-30(第2/18页)
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再说夫人生长在湖边,定能护自己安稳,定能逢凶化吉。”
谢璧缓缓抬起泛红的眼眸。
刚沉船时,他也是觉得,她生在湖边,知水擅水,不必分心牵挂她。
可她不在岸上。
明明那么多人都脱险上了岸,在岸边裹着厚厚的斗篷喝热茶,离湖面远之又远。
可他擅水的妻却不知所踪了。
在河中一次次穿梭未果,崔漾心里也没了底,他看着好友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也许……也许夫人早已上岸了,可能没了力气走不远,或是被岸边的人救了。”
谢璧一语不发,眼眸登时亮起,若漆黑夜空重新点起一簇火焰。
谢璧匆匆上了岸,沿着河岸奔跑寻觅,目光紧紧盯着每一处河滩。
西河岸线甚长,单侧便有四五里,一个时辰,谢璧疯一样搜寻,仍未曾寻到江晚月。
谢璧怔怔的站在河畔。
他眉眼向来孤傲矜冷,此刻清亮的眸光却如同染上暗沉的夜色,深不见底,透不出一丝光。
谢老夫人瞧见儿子这般模样,也甚是心痛,跟随在儿子身后寻找,庆官受此惊吓,哇哇大哭。
崔漾递上巾帕,谢璧将脸颊埋在巾帕里,久久未曾抬头,他哑声道:“明日,替我向朝廷里告假。”
崔漾怔了怔,不由叹了口气。
他的好友,最近就连晚间都恨不得歇在户部——燕都那边既然筹划打仗,粮草便是第一要务,谢璧上下打点,为关越打仗时提供助力。
可没下落的人毕竟是他的妻。
崔漾心里也揪成一团,道:“明儿我也告假算了,陪你一同寻。”
谢璧怔忡望着河面,西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一切都未发生,似乎他的妻……就在府中等他回家……
昨夜骤然出事,也许是江晚月在湖畔长大的原因,他下意识觉得她该是安全的。
他未曾为她分心牵挂,也觉得她定然会照顾好自己。
可万一呢……
毕竟骤然沉船,水深河阔,而她连船上的人都不认识几个,京城的官话说得都不是甚好,生得也纤弱……
谢璧不敢深想,愈发不分昼夜的在京城寻妻。
谢老夫人也被儿子不管不顾的模样吓住了,日日念佛吃斋为江晚月祈福,前两日她还盼着江晚月回来,到了第三日,开始心疼儿子:“人的命天注定,她在碧胧峡什么大风浪未曾见过,从小长到大也没事儿,怎一个小小的西河就有了闪失?儿啊,这都是你和她缘分浅……”
“母亲。”谢璧打断谢老夫人的话,语气坚决:“晚月不会有事的,她是儿的发妻。”
既是发妻,怎么会缘分浅呢?
谢老夫人怔了怔,从前他觉得儿子对江晚月是淡漠疏离的态度,如今瞧着,倒也有几分真情。
毕竟儿子是个心软良善之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自是不能坐视江晚月失踪不理会,谢老夫人道:“我知你向来守诺重责,她是你媳妇,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自觉得对不住她,对不住江家,没尽到丈夫之责,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是她命中该有这一劫啊。”
谢璧摇摇头,沙哑的嗓音说不出话。
不是命数,是自己未曾尽到夫君之责。
谢老夫人顿了顿道:“娘也知晓你挂心她——不过还是让下头人去寻吧,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少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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