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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胳膊里微微笑,说,等他回来再睡。徐志怀说不用。苏青瑶却说,是你脚步声太大,不等你回来,睡着了也会被吵醒。徐志怀语塞,手拢着后脑的乌发,想吻她的脸,但她故意把脸往下凑,唇只得落在额头。
苏青瑶轻轻笑。
她翻身侧卧,手掌拖着头,看向他。
良久,她开口。
“志怀,沈先生讲完你相亲的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沈从之这人就是啰嗦,”徐志怀无奈地埋怨了句,又道,“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抗战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再婚。”
徐志怀明显顿了下,问:“你怎么说的。”
“我说——那不一样。”她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志怀,我从前真的特别恨你,总是想,如果没有你,如果你不是对我那么好,我大抵不会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没用的人。要是我不是刚中学毕业就嫁人,要是公立大学招收女学生,要是我能迟一点遇见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话音像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徐志怀觉出一点酸痛。她继续说。“但我偏偏最爱的也是你——好没道理。”
徐志怀听罢,用力在被褥下搂紧了她。
“对不起。”
他们费尽周折,才在古中国坍圮后的废墟里摸索到谈论爱的门票。尽管它来得实在太晚,从民国建立到北伐战争,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关于个人、夫妻、家庭、社会、全中国,世界大战——极大与极小之间那条绷紧的细线。
但它终归是来了。
次日清晨,刚蒙蒙亮的时候,天有些冷。
苏青瑶睡醒,很深地埋在被窝里。窗外群鸟乱叫,隔着被褥,闷闷的,有种磨砂感。她听了许久,才钻出头。徐志怀还在睡,头发乱糟糟。苏青瑶摸摸他的脸,然后手往上伸,故意把头发弄得更乱。她为自己这孩子气的行为发笑。
楼下隐约传来谈话声,是帮佣在做早点。
苏青瑶也起身洗漱,套上旧晨袍,下到二楼。
餐桌放着刚送来的报纸,苏青瑶拿起一份,坐在桌前。
正读着,一杯热牛奶递到眼底。
苏青瑶抬眸,见徐志怀拉开椅子坐到跟前。
“醒这么早。”他道。
“要上课。”
“几点钟?”
“十点。”
“那让司机送你去,这样在车上还能再眯一会儿。”
苏青瑶瞥他:“你不送吗?”
“也送。”徐志怀笑笑,又往她手中的报纸瞧。“上头说什么了?”
“我也才开始看,”苏青瑶说着,低头看向展开的香港工商日报。
头版以黑体印刷:马歇尔元帅奉令使华,调处国共冲突。
耳畔传来一阵细响。
起风了。
通往二楼阳台的棕褐色窄门没关严实,呜得一下,曳地的蓝布窗帘被掀起,搪瓷蓝的阴影覆在两人的面庞,冷风从底下袭来,吹乱了报上有关战争的消息。
第二百零三章 北国与南疆(重发)
坐在火炕上的谭碧也听到了风声。
她望向窗户。灰蒙蒙的玻璃外,大如棉絮的雪片纷纷而落,抹平了远近的界限。她疑心是飞雪在拍打窗棱,便低下头,接着读苏青瑶的来信——“我这里一切都好,教员的工资也颇为可观,手头有些余钱,寄给你傍身”——随信有一张支票,谭碧看了眼金额。
“还说寄一点,”她哑然失笑,“全寄给我了吧,笨蛋。”
正自言自语,门关再度传来拍打声。
这次听清了,是平屋的房门在震动。
“谁啊?”谭碧喊着,披上裘衣,走到门前。
那人答:“谭姐,是我。”
谭碧辨出于锦铭的声音,落下门栓,两肩紧缩着开门。
刚打开一道缝,寒风带雪涌入,一拂一拂地刮过脚背。
“快进来!”说着,她猛得拉开房门。
于锦铭闻声,尽可能侧着臃肿的身体,挤进屋。
前脚迈进,后脚谭碧便用肩膀顶上房门。
她闩好门,望向于锦铭。
男人裹着一件厚实的呢大衣,胸前两排纽扣,腰带勒得很紧,下身套着黑色直筒裤,裤脚塞进皮靴,也很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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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窃情苏青瑶徐志怀》 200-207(第4/12页)
戴羊羔毛的护耳冬帽,积满雪。他摘下帽子,随手放到一旁矮脚桌,然后牙齿咬住皮手套,扯下来。满头满脸的雪,进屋遇热融化,湿淋淋的。
他用力抹了把脸。
“于少,您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这么着急?”谭碧拧着眉头苦笑。“下雪天还跑来。”
“来送东西,”于锦铭笑着往怀里掏。摸索许久,他取出一个深色纸袋,上头盖着大红印章。“常君的档案,送到了。”
谭碧接过,刚看两行,便警觉地抬头,眼神飞刀似的掷向窗门。屋外唯有飞雪,斜斜地刮。她不放心,惴惴地走过去,贴紧窗玻璃朝外头瞧了眼,确认没有尾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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