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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拓跋焘到皇后赫连曼洛的宫中用膳。
二人相对而坐,絮絮地说着闲话。
年岁渐长,赫连曼洛脸上也有了一丝皱纹,不复往日青春,拓跋焘心里也有几分唏嘘。
他叹了口气,道:“朕与皇后成婚,也有许多年了。朕还记得,你手铸金人的样子。”
大魏宫廷有一习俗。每逢册立皇后,妃嫔须于众目睽睽之下,亲手铸一金人。若金人铸成,则妃嫔便可被册立为皇后;反之,则择日再选一人来铸金人。
此习俗,可用来占卜吉凶,窥探天意。(1)
赫连曼洛笑得温婉:“都是祖宗庇佑。”
“朕记得,彼时大魏的金矿不多,你铸金人的时候用的还是黄铜。”他话锋一转,“现下可不同了,金子多得用不完。”
说着,拓跋焘便提起最近掘得的一座大金矿。
赫连曼洛微笑着倾听,却不主动多说一句。
“日后,越来越多的金矿会被挖掘出来,不愁用。”
赫连曼洛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听得拓跋焘更为开怀。
旋后,宗爱面色凝重地上前,禀道:“至尊,赵统领回来了。”
说话时,他余光掠过赫连曼洛,在她心上惊起一丝颤栗。
拓跋焘心中一凛,对皇后笑道:“朕有政务在身,皇后先歇着吧。”
赫连曼洛察言观色,忙把擦嘴的巾子递过去。
拓跋焘接过巾子,一边擦着嘴一边往外走。
见他走得远了,赫连曼洛方才松了口气,看着食案中未吃完的饭菜。
不知为何,她明明还没吃足,心里却慌得很。
或许,是因先前宗爱的那道眼风。
所谓的“赵统领”,她没打过照面,但曾听人说,皇帝有一支从先皇那里继承下来的暗卫,想必那赵统领便是其中之一。
此番,那位赵统领回来,是要禀奏何事?
她猜不到。久居深宫,她不想,也不敢去管闲事。
那一头,拓跋焘速速回到永安后殿。
赵振已静候多时。
见着皇帝,赵振行礼如仪,拓跋焘忙让他免礼。
“可是抓到那祸害百姓的人了?”
“共有三拨人行此恶事,卑职已擒住在秀荣作恶的人。严刑拷问之下,那人已承认,他是受人指使才行此事的。”
拓跋焘眯着眼:“何人如此大胆?”
赵振面无表情:“秦王。”
“还真是他。”拓跋焘眉头微微耸动,冷笑一声。
这个答案并不让拓跋焘意外。
能想出那计谋,并有能力去做那事的人,并不多。
秦王赫连昌,曾经的夏国皇帝,后来的手下败将。
是他也不奇怪。
当初,拓跋焘以宽仁之心,留下赫连昌一命,借此笼络夏国遗民之心。他甚至不惜将胞妹的如花年华,系于这位败国之君身畔,以联姻之名,行安抚之实。
十数年来,除私下宠幸连翠之外,赫连昌似乎从未行差踏错。
然而,拓跋焘却仍能察觉,此人始终怀有异心。
其心如野火燎原,难以驯服。留之,无异于养虎为患;放之,又恐后患无穷。
权衡之下,慈悲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再说,夏国臣民已然归魏,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见皇帝沉吟不语,宗爱小声出言:“至尊打算如何处置秦王?”
拓跋焘沉思一时,道:“此人留不得!但此番他之所为,说他意图谋反,只怕难以服众。”
赵振忖了忖,道:“卑职有一策,但不知是否可行。”
“哦?你且大胆说来。”
“至尊可否记得赫连炯?”
“有印象。是赫连昌的侄儿,在相州做了个刺史主簿。”(1)
“之前,武威公主曾猜测,赫连炯以河西王的名义,诱其世子去荆州,是为让沮渠世子背上‘谋逆’之名。后来,曾毅、李云从都去相州调查,可赫连炯半夜打倒了烛火,已被闷在房中烧死了。公主以为,秦王担心暴露,便杀了赫连炯灭口。”
“猜测很合理,不过赫连炯已死,也无法指证赫连昌的罪行。”
“赫连炯虽死,但他底下也有一些吏员,卑职以为,让那些吏员出面作证,也非难事。”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授意那些吏员,指证秦王赫连昌。
赫连昌曾让侄儿赫连炯帮他做事,假冒河西王沮渠牧犍的名义,让沮渠封坛逃往宋国。沮渠封坛不敢违抗父命,便连夜出发去往宋境。但他运气实在不好,在途径荆州之时,沮渠封坛染上了疫病,虽勉强活了下来,至今仍未恢复往日记忆。
赫连昌行事隐秘,但只要将之串在一起,也能理出头绪来。
听完赵振的言辞,拓跋焘不禁拊掌大笑:“此策甚妙。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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