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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才说这个有点晚了吧。

    连理心里哼了哼，但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没什么不好的，要不是出来不容易，早该带着你好好玩一玩的，可惜不成，难得有空带你去吃点儿东西也挺好，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听我干爹说你比前两年乖多了？”

    这话音拐的猝不及防。

    小孩：“啊……这个……陈公公是这样说的嘛？”

    她想起一路上发生的事多少有点心虚。

    连理看她那模样就忍不住笑：“当然不是，他说他看你就头大，恨不得把你团吧团吧一脚踢回遂城去。”

    小孩涨红了脸。

    连理哈哈大笑。

    笑够了又宽慰道：“这没什么的，他不过埋怨几句，倒不是真的嫌弃你，若没有你还不热闹呢，你小心些不要再闹到主子们面前就是，别的都是小事，只要你别学我背着他们谋划什么，就不要紧。”

    他的眼里好像有些不易察觉的哀伤，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小孩抓住了。

    她本想说我跟你可不一样，陈公公是你干爹，你干什么他都会护着你的。

    但她想想这两年的事，又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他们也挺护着她的，再想到陈公公和老陈公公介绍她时说她是张公公养的孩子。

    小孩就更不想吭声了，糊涂着挺好，她不想多个爹。

    虽然张公公他们从不会说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做什么活，也不会嫌弃她是个姑娘，但小孩还是不想。

    总觉得……做爹娘的人和不做爹娘的人是两个样子的。

    “你在这里高兴嘛？”

    “求仁得仁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连理边说着边把两个蛋都磕开吃了。

    小孩看他的笑容淡了许多：“我再问是不是就惹人烦了？”

    “一般吧。”连理似乎不太在意。

    但小孩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她还指望他带自己找师父去呢，万一惹恼了他，这事儿不就黄了嘛。

    再说翠云楼的素菜她也很想尝一尝。

    马车里静了半天。

    小孩说：“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嘛？”

    “不可能啦。”连理笑着说。

    他总是笑着的，不论什么时候，陈公公也爱笑，但自从连理走后，他笑的比平时少多了，虽然看上去没事人一样不大明显，但是到了这边，小孩才发现陈公公是很想念他的。

    小孩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直到驾车的男孩说了句：“师父，到了。”

    “咦？他是你徒弟？”小孩问这话时顺手掀开车帘探出身子，“哇！这是翠云楼！”

    小孩的悲伤和忧愁总是短暂的，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跟在连理身边高高兴兴的一头扎进那座雕梁画栋的高楼当中了。

    要她说这地方还真像寺庙，有股烧香的味道，她在槛花寺也闻过这样的香，智圆说这是檀香，很贵。

    但看这酒楼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不缺钱的，一大早就有许多人在吃饭。

    小二径直引了他们去二楼的包厢里，拿了食谱给她们看。

    小孩瞧那上头写的什么水引、冷桃、玉柱、寒浆、无肠公子，只觉得头大如斗，嘉王府里头面条就是面条，馒头就是馒头，少有这样花里胡哨的名字，倒也不是全然不知道，可实在需要点时间思考才能对上号。

    小孩没那个闲工夫，随手点了个公子，上来一看合着是一盘面做的假螃蟹。

    稀奇之处在于，它可以像真螃蟹一样拆着吃。

    外壳是酥的。

    有红色的还有青色的，红的是咸的，青色是甜的，里面……里面就是面，如果吃到母的，就能尝到冬笋和豆腐做的蟹黄。

    小二说的满脸骄傲，还说了下怎么区分母蟹和公蟹，得看是尖的还是圆的。

    小孩看着眼前那碟子姜醋，实在不知说点儿什么好。

    更离谱的是，结账时她才知道，这玩意儿——一只三十文！

    她想把那盘子醋扣到他们脸上去，真真是难为你们这样绞尽脑汁的害人，才能想出这么损的玩意儿，下次别配醋了，配辣油吧，客人泼你们脸上时才能更解气一些。

    她就说食谱上头为什么没有价钱，连理还笑眯眯的让她别管，只管点就是了……

    小孩瞥了眼从头笑到尾的连理：“这就是帝都出名的酒楼？”

    “是呀，”连理毫不心虚，“你不也看到了嘛，客人多的都快没处坐了。”

    小孩：……

    “帝都的人可真闲！”

    连理点了一桌子菜，就没几道好吃的，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只能图个好玩罢了。

    怪不得！

    怪不得那么多小孩！

    她后知后觉的瞪住他。

    天地良心，连理本来是想当个好大哥，让她高兴一下，不过他发现小孩不喜欢之后，就决定让自己高兴一下了。

    “我走的时候你还喜欢捏泥巴呢，谁知道你眨眼间就长大了。”

    连理故作忧伤道。

    小孩才不吃那一套：“我喜欢捏泥巴，又不喜欢吃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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