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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因为情急,还向他微微折腰行礼,似在恳求,“……那是一条河的下游,本是良田,如今却赤地千里。若是先生知晓解决方法,请务必告诉我。”
“这样严重?”齐同衡闻言,也敛了容,接过土壤,向他回行一礼,“无涯老弟放心,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脑子里只有种田的齐同衡见白衣书生执灯等在门前,神情看不明晰。
他不觉有他,爽朗地打了个招呼,道:“谢先生,这么晚了还等徒弟呢?您放心,无涯老弟交给我带着,出不了事,他可好学了,聪明机敏反应快,还一点就透,容貌也长得俊,这干活的利索劲儿,来送饭的小姑娘都看入迷了,纷纷向我打听,到底是谁家的少年……”
“这样的行动力,不如除了机工墨学,再辅修一门我们农家技艺吧!都是吃饭的家伙,技多不压身,我们宗主也不会介意的!”
“齐先生说笑,他是我的弟子,不打算改换门庭。”谢衍的目光如惊鸿点水,在殷无极脸上轻轻掠过,语气冷淡,“随我回去。”
“……好了,齐先生先去休息吧。”殷无极听出不对劲了,连忙扯住师尊的袖摆,轻轻一拉。
“哈、哈哈,倒不是劝他改换门庭的意思。”当着人家师父的面挖墙脚,哪怕只是提辅修,也是大忌。齐同衡也回过味儿来了,干笑两声,立即转身回屋,“随口提提,你们聊,聊着。”
谢衍提着灯,也不动,看也不看他,“还知道回来。”
殷无极知晓他脾气上来了,环住师尊的腰,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笑道:“谢先生,师尊,您等久了吗?”
哪怕在夏夜,谢衍始终衣上清寒,如一块不化的冰。可当他微微侧眸凝视他,好似有月光坠到他白衣大袖里,被岁月偷藏。
“净手去,田里滚了一圈,就跑来缠着我。”谢衍嘴上说着,却也没有真的推开他,掷了灯,却反手抱住满身风尘的少年,一边捏了个除尘诀,一边以儒袍大袖替他挡住夜风的微凉。
谢衍心里虽不愉,却是讲理的。殷无极询问的皆攸关民生,他是真的关切,心无旁骛地在学,并非是刻意冷落自己。
他又不是滋味,典籍他自然倒背如流,但空谈无用,他日理万机,没什么真正下地种植的经验,连种活东西都难。在田亩之事中,他教不了什么,还不如让殷无极询问日日泡在田中的农家弟子。
但见徒弟追着请教的人不是他,不过数日,谢衍就浑身难受。他就没觉得自己的师尊之位这么岌岌可危过。
圣人冷着一张脸,心思却百转千回,殷无极哪里能知晓,只是以为他等久了不耐,又笑着挽他的手,道:“先不忙歇息,先生随我来。”
谢衍被他牵着向前走,本是想刺他两句,却见少年回眸一笑,却是天生的风流艳绝。
他们离开村子,走向一片未开垦的田野。野草蔓蔓,繁花斑斓。夏风送暖,天地幽幽。
殷无极不知何时恢复了帝尊的成年姿态。行止间,似是青竹疏风,又有霞姿月韵,动人心魄至极。
随着殷无极一声带着魔音的唿哨,野花丛中骤然飞起一片澄清的光芒,流萤环绕着,形成陆离的图画,好似地上星河。
“也不是刻意晚归。只是听说,这儿有些可遇不可求的好景致,就花了些心思找,想和师尊一起看。”殷无极伸手,明明是杀人无数的魔,他却极受生灵亲近,许多萤火流到他的身侧,微微簇拥他。
谢衍身侧似乎有一处真空,流光远远围绕着他,却不敢靠近。他实在太寒冷,太难靠近,如同月下孤梅,凛然剑锋,这些脆弱的流萤都辨的出来。
圣人在看流萤,更在看他家别崖。眼底似乎有浮光掠动,语气轻柔,“夏夜流萤,如天河倾斜,极好的景致。”
殷无极又摸出一块胡笳吹奏,是极为悠扬的曲调,乐声让漫山遍野的繁花怒放,一时间姹紫嫣红开遍。
改换时序之法并不容易,而殷无极拖延了这么久才归,便是在山野布阵,精心策划了这个小惊喜。
“时间紧凑,能动用的资源有限,所以并没有布置太多,只得稍稍借用下此地了。”殷无极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实则紧张垂眸,怕师尊觉得他准备不足,哪里不完美,才故作不在意。
“一想到是今日,还是觉得怠慢了圣人,您喜欢吗?”他拢起一捧流萤,在谢衍面前放飞,语气里带着些甜意。
“今日?”谢衍心里喜欢,接住一片落在他掌心的花,却是完全没想起今这是什么日子,“有何特别之处?”
“谢云霁,你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殷无极一跺脚,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恼道,“你还能记得什么?”
“……”谢衍顿了一下,他真忘了。
也不怪他,圣人的生辰八字不是常人能推算的,他只要不说,世上就没人知道,更别提要让仙门替他大张旗鼓地办什么圣人寿辰。
帝尊是真的恼了,他忐忑不安地准备许久,生怕自己的生辰礼太简陋,不够风雅,圣人看不上。
结果倒好,过生辰的人却说,他忘了。
“谢云霁,你不会几百年都未过生辰吧?风师弟呢?儒门呢?就没想着给师尊、给宗主办一办,你两袖清风,不收贺礼,不得大办,小办一番总是要的吧?”
帝尊简直没法呼吸了,气的,“这群兔崽子,怠慢,混账,不知所谓!”
谢衍觉得他太夸张了,平静道:“对于圣人境而言,时岁早已不重要,莫说一年,十年、百年,也并不漫长,不必年年都折腾一次。”
他说罢,却又停顿了一下。
当真不漫长吗?仔细算算,殷无极也离开他两百余年了。
时光虽然久远,看着帝尊青春不老的容颜,谢衍却又觉得,这些等待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殷无极却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他近身,绯眸蕴着浅浅的愁绪,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抱在怀中。
谢衍虽不知他的愁从何而来,却依旧尝试回抱。
可殷无极早已不是当年那孤弱可怜的小狼崽子,可以被他圈在怀中,如今的帝尊的身形巍然,只要展开臂膀,便足以把谢衍整个人护住。
“您以前,明明是最讲究风雅,最热爱生活的天问先生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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