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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十分好洁,这个清高习惯从过去延续到现在,一直没改过。只是圣人道体无暇,如今他堪堪金丹,不沐浴实在难受的紧。
他神魂不稳,一身病骨,十分苍白清瘦,从背后可以看到形状优美的肩胛与流畅的脊骨,舒展时如蝶翼。
谢景行照着水面的波光,摩挲着肋下藏着的魔种,心口处的刺青,刻着漆黑如墨的小篆,单名一个“殷”。
这分明是帝尊要时时提醒,刻刻强调:“你是我的。”
谢景行对他幼稚的心思,不过一笑置之。可放松还没多久,他却在此时听到了窗外的声音,眸光骤然一冷。
夜风敲打窗棂,带来潮热的暖风。
有人利落地翻过窗户,踏在了他卧房的地面上。
紧接着,流水般逶迤的长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人走近,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剪影印在了仕女图的屏风上,威势极重。
热气氤氲,沾湿他垂下的眼睫。
谢景行心里早有猜测,也不动声色,嗓音有着淡淡的哑:“阁下何人?”
第22章 帝尊夜访
谢景行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却克制地停在了屏风之外,不再逾越一步。
来者声音慵懒低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谢景行把发丝撩到身后,水声轻响, 在夜晚无端有些旖旎。他却没这方面的危机感, 声音清寒, “不请自入是为贼,帝尊怎么也学起宵小之辈了?”
魔道帝君知晓, 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圣人恼怒时, 总会这样冷冰冰地唤他“帝尊”, 毫不留情。
“现在多有不便,既然陛下有事寻我,不妨等等。”谢景行毫不避忌, 自顾自地揉着墨色长发, 撩起水浇过发尾。
他的声音平淡,却隐约带着些朦胧的湿意,像是空山新雨, “帝尊是君子, 总不会想闯进来吧?”
室内灯影重重, 屏风上荡出暧昧的幽影, 殷无极盯着那绰绰的剪影, 又像是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神色微僵。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夜来错了。
细微的撩水声每次响起,都如同海浪,激的他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哪能冷静思考,光顾着赶走满脑子的绮念了。
“您又知道了?”沉默半晌,殷无极的声音略带沙哑, “若本座不肯当君子呢?”
“吾不便见客,等着。”谢景行短促地笑了,瞥向屏风外的剪影,似乎是对魔君的为人品性很是相信。
他如今虎落平阳,区区金丹修为,竟然也敢命令魔道帝尊,显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但圣人余威仍在,他话音一落,殷无极的双足牢牢钉在原地,颇为狼狈地把目光从屏风上移开,不去看那流风回雪的仕女图上,烛光照出的轮廓。
哪怕入了魔,殷无极仍旧带着秦风儒门君子的底色。
“非礼勿视。”他规矩地移开视线,甚至背过了身,道,“窥看师长沐浴这等卑劣之事,本座自是做不出来。”
帝尊自持身份,在谢衍面前总是端持着君王的威仪,纵然性子疯癫,却是疯的目标明确,很有章法。
但他修为太高,能够很轻易地便分辨出清水流经身躯,又滑落入浴桶的声音。擦拭头发的动静,衣料窸窣的响动,还有玲珑环佩的脆声,声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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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喉结不自觉地微滚。
殷无极脑中空白,呼吸急促,欲望难捱,被那撩水声撩拨着心脏,仿佛阖眸就能能勾勒出他的身形
倘若他此时用术法堵住耳朵,是不是显得做人不正派,欲盖弥彰了些?
谢景行有心要他等,甚至还打算晾他一阵,便是丝毫不怕他,没把他当个威胁。
“呼吸声这么急促。”谢景行似笑非笑,“别崖,为师教你等,生气了?”
“……您在玩我。”殷无极也回过味来,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语气又微微扬起,有些控诉。
“今天之事,帝尊任性妄为,把我儒道玩弄于鼓掌之中,搞了个人仰马翻,此时晾你一阵,你有何要分辩?”
殷无极不回答,显然是认下了。
帝尊坦荡,向来都是阳谋。此时他的默认,与早些时候拿捏住儒道小辈,却轻轻放过,是在透露一个讯息:“他并非真的要与儒道为敌。”
谢景行用木梳打理着自己的发,心里想:“旗亭题壁一事于他并无好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我入云梦城铺路。
殷无极把仇恨全拉在自己身上,却让谢景行来解决危机,施予五大上宗门泼天的恩义。
且不说理、心二宗本就不欲与主宗敌对,甚至还颇为尊敬。墨、法、兵三家若要找茬,也要掂量掂量是否会被扣上“恩将仇报”之名。
至少明面上,儒宗的处境安全了不少,即使有人不服,也只能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他平白减去一个大麻烦。
这样的人情,这算不算殷无极向他示好?他们之间破碎一地的师徒关系,这一世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还没好吗?”殷无极听着对方轻缓的呼吸,恼了,“水都要凉了,对你身体不好。”
他尘封已久的欲念似乎苏醒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师尊在整理头发,皂角经过他柔韧的脖颈,到那一弯锁骨,墨色长发浸没在水里,遮掩住他白皙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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