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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份不简单。
郑家放在暗处的底牌?
戚澜眉眼闪过一抹思虑,身形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
裴厌辞处完戏院的事情时, 外面已经敲响了四更的梆子。
他打发了辛海回房间,自己捏着酸痛的后颈跟着走出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打开自己的屋门,他看到棠溪追刚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去哪儿了?”他问。
棠溪追喜欢脸上画彩,倘若没有,便戴着面具遮脸。与他接触多了,偶尔如今日这般,也有脸上干净的时候。晚间裴厌辞提出要出门找越停,棠溪追还不忘带了张面具随身。
遮遮掩掩,生怕别人见着他这张脸似的。
“一只小蟑螂在这附近探头探脑。”棠溪追把玩着手上的面具,“溜得还挺快,没抓着,可惜了。”
“谁的人?”
“公主府的。”
“公主府的人窥探到你我头上?”裴厌辞奇怪。
“应该没看到我们一起出入,你放心。”棠溪追低低笑道,声音犹如冰冷的蛇信,“晚间在路上撞到的马车里的人,脾性还挺大。”
原来只是今晚碰巧遇到,寻仇来的,裴厌辞便懒得管这些,道:“你解决清楚。”
“好。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他裴厌辞点点头,转过屏风,脱衣沐浴。
棠溪追等了约一炷香,见他还没出来,不免心猿意马。
转过屏风,浴桶的人脑袋微垂,肩膀露在木桶外,周围的灯火给盈光白润的雪肤添了一层油蜜。
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慢慢攀上肩头。
裴厌辞立刻惊醒,手从水中伸出,牢牢反握住身后的手腕,满含警惕和杀意的目光射向来人。
见到是棠溪追,他的眼神顿时软了下来,松手打了个呵欠,萎靡道:“你走路又不带声。”
“在这睡着,湿寒邪气容易入体。”
棠溪追手捏了两下,正要顺着肩膀往前抚摸而下,就见他嘟哝着“嗯”了一声,转过身,线条流畅的白玉长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脑袋贴了过来,带着一身水汽在他怀里蹭了蹭。
九千岁身体微僵,嘴里嫌道:“擦干净了么就往我身上靠。”
“困。”
叹了口气,接着又无奈一笑,他将人从水里抱到床边,待擦拭干净了,裴厌辞早就又睡了过去。
并排躺在床上,手臂伸出,将熟睡中的人搂到怀里,睡梦中的人感觉到禁锢,有些不适,身子扭了扭,反被束缚得更紧。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嗔道:“你甚毛病?”
“就这样睡。”棠溪追寸步不让,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细嗅身上清爽的体香。
裴厌辞往他胸口不满地锤了一记,嘴里意味不明地嘟囔着些甚,翻了个身,意识很快又被睡意拉扯了去。
————
第二日,裴厌辞醒来时,已不见棠溪追踪影,也没在意,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昨日毋离的嘱咐,让辛海去督主府转达一声,将酸梅鹅片送到他府上,说着直接从小院去了国子监。
泡了壶茶,美美地喝上一口,上午无课,倒是一身轻松自在。
一位监生拎着食盒进来,见到裴厌辞在,顿时欣喜地走过去,“多谢先生这些时日为学生解惑,想来先生还未吃早点,特意送了几样过来,希望合先生口味。”
打开黑漆鹿纹金边盒盖,裴厌辞看了眼,里边装点心的木盘边刻着宏图酒楼字型变体。
棠溪追开的酒楼,里边的菜一等一的贵。
“你有心了。”
这位监生是之前听他《周易》课的那位,名叫胡成,勤勉好学,为人聪慧,就是家境不太好,爹也只是个七品末流的小官。在国子监里,这种人一向是被各种权贵驱使取乐的。
他接过食盒时,将随身的几两碎银给了他,“辛苦你了,难为你这么早跑那么远。”
这举动就像是他派学生去跑腿帮他买东西,并无任何不妥。
“先生这是做甚,万万不可。”胡成连连摆手,“这是学生的一份心意,先生这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但我教你是分内之事,你若不收,便是贿赂我,小小年纪不学好,难道要毁我一生清誉?”
胡成涨红了脸,这人其实和他一般大的年纪,怎么教训起人来一副长辈的样子。
他勉为其难地收了银钱,郑重地行了个礼。
“今日授业之恩,学生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裴厌辞知道自己在授课上就是一半吊子,也难为他讲得这么晦涩的内容都听得懂,跟得上自己的思路。
其他人明显也有相同的看法,两人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声的嗤笑。
裴厌辞看去,一张三十多岁的人脸几乎要被桌上的书卷淹没,他们方才都没注意到。
胡成本来以为这里只有他俩,思及方才自己的不当之举,若裴厌辞真接了他的早点不付钱,岂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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