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八章 云从是谁?  平城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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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睡时分,月光透窗洒在望舒阁中,甚是清凉。
    拓跋月却觉得有些燥热,遂褪去了外袍,让阿澄服侍她洗漱。
    阿澄拧了帕子,手触在她额头上,微微觉得有些烫,再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忙道:“公主,您又发热了。”
    说罢,她忙去案上取药。
    妊娠以来,拓拔月发热过好几次,以致于李云洲心生担忧,特意备上了退热的药丸。
    这厢,拓拔月刚服下药丸,霍晴岚已把李云洲、阳英带了过来。
    二人诊了一回脉,结论与以前一样。李云洲遂去庖厨亲自抓药熬煮。阳英则让拓拔月躺在榻上,袒出她右手臂,沿着中线开始推按。
    拓拔月瞧着新鲜,遂好奇问:“阳大夫,这是什么法子?”
    “推按之法,清天河水,退六腑、清肺经,对小孩儿最有效。先是清天河水。这里,右手腕到右前臂内侧正中,从腕横纹推至肘横纹,连推四十九下。”阳英道。
    她的手指很有力度,但又不致疼痛。
    “我不是小孩儿。”拓拔月打趣道。
    阳英幽幽地看她一眼:“公主容易犯热病,与小孩无异。”
    她又看了一下她微微发红的皮肤:“不行,都泛红了。”
    她便吩咐阿澄:“阿澄,你去取一枚鸡子,磕出蛋清来。”
    须臾,阳英把蛋清敷在她腕臂之上,轻轻按揉,而后再推按起来:“敷上蛋清后,推按起来就顺畅些了。公主肌肤太嫩了。接着,要退六腑,清肺经……”
    拓拔月却无心听她说话,一瞬间神思飘到了数年之前。
    那时候,她住在霍家村,生活困顿不堪。阿母在家里纺织,她便进山去砍柴。如果运气好砍得多,她也会拿一些去集市上贩卖。
    因为这个,她的肌肤并不细嫩,一双手磨出了茧子,背脊也因为经常背柴而被磨破。
    后来,她在山中遇到替父采药的李云从、李云洲,就此结下一段缘分。
    再后来,她听李云从说起三公主拓跋芸,会去寺中祈福,便有意去那里送柴,又刻意让拓拔芸注意到她。
    如此一来,拓拔月才令拓拔芸起了悯心,把她接到身边做随侍。
    此后,拓拔月随拓跋芸同吃同住,再也没做过粗活,否则哪有后来光洁柔嫩的肌肤。
    说不定,刚到姑臧就被沮渠牧犍识破了身份。
    不对,依乞伏琼华的性子,怕是早就跟沮渠牧犍说起她的怀疑了。只是,他也许并不看重此事。
    这个人呵,自己的枕边人,并不在乎和他生儿育女的是谁……
    “公主!”
    拓拔月还在胡思乱想,忽然被阳英高声喊了一句。
    拓拔月神思被拉了回来,诧异地望着阳英:“阳大夫?”
    “公主又在动心思了,”阳英微微恼怒,“一早便跟您说过了,您现下这些不适,都是忧思过度所致。您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拓拔月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讪讪道:“对不住啊……”
    医者仁心,她的话本该被放在心上。
    阳英敛了敛脾气,耐心地劝她这段时日少动心思,万事都不要在意。
    拓拔月正一一应着,望舒阁前忽有人传报,大王过德音殿来了。
    阁内阁外伺候的宫女内侍,马上忙碌起来。
    沮渠牧犍跨入阁中,见阳英正在给拓拔月推按,忙问及因由。
    “老患热病,算怎么回事?”沮渠牧犍皱起眉来,“要不然,让我这边的侍御师看看吧。”
    拓拔月忙说不用,她的侍御师一直跟着她,对她身子知根知底,就不烦劳别人了。
    这话说得客套,沮渠牧犍岂能不知。拓拔月嫁他一年多以来,一应吃穿用度,都由她陪嫁的随扈负责,似是忌防着有人害她似的。
    但她的理由又那么冠冕堂皇:习惯了。
    沮渠牧犍心里像梗着一根刺。
    他冷冷地瞥了阳英一眼。
    现下要待产了,拓拔月又从宫外请了个女大夫,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他子息单薄,难道还会害她不成?
    念及此,沮渠牧犍心中涌起一股郁气。这郁气直冲脑门,让他觉得有些胀痛。
    他本想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却含着关切笑意坐在她身前:“阿月这副模样,我怎么放心?今晚我便在此照顾,你们都先去睡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怔了怔。
    彤史沙灵在一旁劝道:“大王,这不合规矩。”
    “哪有那么多规矩。你就把这段写上。”
    沙灵一时不解,没有做声。
    沮渠牧犍便笑了笑:“大王关心王后,夤夜照顾,这也是一桩佳话。”
    沙灵想了想,低声应了,缓缓退出阁外。
    阳英见沮渠牧犍执意留夜,只得礼貌叮嘱他须注意之事,而后才退了出去。
    霍晴岚目不斜视,恭声道:“奴就在阁外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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