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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珩在殿外,手握着情报,进行最后一次翻看,看累了,便抬头看向魔洲九重天的繁星。
陆机从侧殿书房出门,面带倦意,看样子也是彻夜未睡。他依旧一袭青衣,手上拿着拟定好的文书,看向将军曲着一条腿的放浪坐姿。
“萧珩,今天是你守着?”陆机的声音放得很低,“陛下怎么样?”
“还在睡。”
“睡着了,那就好。”
“将夜呢?”
“刚才还见到,后来就不见影了。也许是见到故人后,心情不平静,又找地方猫起来了。”萧珩的手臂搭在膝上,拔开酒壶的塞子,饮了一口,道:“等他放空一阵就好。”
“你不去休息?”青衣的军师问。
“睡不着。”萧珩搔了一下头发,月光下,他却见到手心多出几根白发。
“操,老子长白头发了。”萧珩猛地站起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怒道:“本将军还在盛年呢——”
魔宫不知时岁,明月依旧如昨。昔年的狼王驰骋疆场,如今却老于岁月。
萧珩看着手中的几根白发,先是有些茫然,怔了半晌,忽然压低声音,笑而叹道:“陛下还说,不会让将军生白发,有这么个君王,谁能不愁啊。”
战争前夜,魔宫外城城楼上,被二人反复提及的刺客,却坐在最高处,遥望一轮明月。
数千年前,天/行君离去时,亦然是今日的月光。
银发的刺客低眸,反复摩挲着手中玉髓。
这玉中残影,不是故人魂魄,只是他旧日的一个影像。他对他温言细语,却让刺客想唤他的名字,却压抑着,喉咙堵塞,哭也哭不出声。
他记得月下寒砂,大漠孤烟。
银发的少年刺客,独自一人杀上三十三仙宗,银刀霜刃喋血,他的身上是纵横交错的伤,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要他几乎疯狂。
直到他倒在北渊洲的结界之外,被那时还是城主的殷无极捡回去。
将夜生而为魔,又沉默寡言,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猫崽子一朝失去主人,喉管只能发出悲鸣之声,更是满目仇恨,不顾自己伤痕累累,恨不得再杀一个血海滔天。
殷无极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刺客少年,告诉他:“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亲手杀尽仇人。既然得不到公平,你就用你的刀,去教他们公平。”
他们这些寄身于魔宫的人,都是无处可归的流离人。
是他们的君王走在最前面,为他们挡住举世的敌意,扛下风刀霜剑,世人诋毁,天下指摘。
他看上去那样无坚不摧,可这世俗的寒刀,总是一视同仁地落下,将他们还滚烫的胸膛生生剖开。
千年过去,谁会相信这北渊的极夜之中,仍有那不灭的火?
*
殷无极身着黑金色劲装,扣护腕,束轻甲,一身君王亲征的披挂。
他的手搭在悬于腰侧的无涯剑上,长发束冠,仿佛巍巍的山岳,而他的背后,是披坚执锐的亲兵,拱卫着魔道的君王。
他的身边,是银铠红披风的元帅,他手执红缨枪,手中抱着头盔,露出他俊朗凌厉的侧脸,眸中尽是杀伐。
“魔兵八十万,皆已在此,请陛下检阅。”萧珩的声音带着肃杀:“陛下!您一声令下,我等为您,杀穿仙门。”
“好,便是要这样的气魄。”殷无极站在山崖之巅,俯首往下望去,只见逐鹿原上,是望不尽的魔兵。
他们玄甲重装,魔兽嘶鸣,机关甲配备齐全,枪、炮、攻城、精锐与穿插队各有编制,已经是一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军。
魔兵铁蹄踏过之地,向来都是战无不胜。
这是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黑。
肃杀的秋风掠过荒野,让血的腥气在这片魔洲大陆上飘荡,征伐永远刻在魔修的骨血里。
他们曾被弃置于这片天道苛责的大陆,他们生而被豢养为天道的奴隶,可千百年过去,跟随着那北极星一样的魔道帝君,北渊魔洲,早已不再是奴隶的国度。
往后十代百代的魔修,至高的荣耀,便是为陛下而战。
“到齐了吗?”殷无极阖眸,复而睁开,绯瞳凛冽,“将夜何在?”
“来了。”从最前方兵马中走出的,是白袍的刺客。
刺客扯了扯兜帽,鬼面遮住他的容貌,只看见璀璨的银发,他的手上提着沾血的银刀,一看便是杀穿了哪里,宛如天生的修罗。
“处决了几个叛徒,迟了片刻。”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血气。
千军万马避白袍。魔修循声退向两边,像是分海一般,给刺客让出了一条路,让他回到君王的身边。
“辛苦了。”殷无极向他点了点头,淡淡道:“七杀左使,归队。”
“诺。”将夜收刀,向他微微颔首,道。
出征的队伍到齐了。
第一批开拔的,便是七万前锋,争取一口气先杀穿东桓洲的第一道防线,而领兵者,毫无疑问会是战力最强的殷无极。
而萧珩则是带领四十万大军,压在东桓洲边界蓄势待发,只要君王一声令下,便会如洪水般倾入东桓,以最快的速度打垮道门。
陆机则是暂时留守魔宫,领余下三十多万大军镇在后方,等前方第一份捷报传来,稳定局势,再去合纵连横。
魔兵浩浩荡荡,煞气冲天,而那高高飘扬的旗帜,黑底金字,绣着一个小篆的“殷”。
“道门宋澜,已联合西洲佛道与南疆巫族,成立联盟,向我魔门宣战,很快,便将大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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