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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松开了柱子,坐在地上的朝臣默默站起来拍了拍衣服, 以头抢地的朝臣默默直起身正了正乌纱帽。
“呃……”
“其实……”
“新法之事不宜操之过急……时掌印, 我们可以再谈,再谈。”
时鹤书轻轻弯起眼睛:“谈?”
不巧,他不想谈。
新法没有后退的余地, 时鹤书也不是会在大事上让步的人。
纵使群臣的反对与反抗层出不穷, 他们甚至拿出了太祖皇帝的《大宁祖训》来压时鹤书。但在时督主的铁血手段下,不到一个月,那群满心抗拒的朝臣便捏着鼻子暂时认下了新法。
“我倒要看看他时鹤书能搞出什么名堂!”
有官员硬着嘴说。
但时鹤书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亦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他近乎雷厉风行的设定了新法的试行点, 并处理掉了不少意图动手动脚的官员。
只是这还不够。
落实新法的终究是地方,大宁的国土很大,时鹤书的耳目不可能面面俱到, 且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前朝早有变法因地方官员一己私欲而毁于一旦的前车之鉴——而前世他的建元新法,亦没少被地方官员扭曲。
因此, 纵使新法试行是在京城附近,时鹤书也处处盯着,并不忘处理某些有欺上瞒下先例的地方官员。
白色的烛泪滚落,昏黄的烛火将人影映照于屏风上。子时的深夜总是静谧的,除了沙沙的树叶晃动声,便只有书卷翻动声。
直到低低的咳嗽响起。
胸腔内的刺痛令挺拔的腰身稍稍弓起,苍白的手攥着帕子,掩住了鲜红的唇。
滴滴鲜血落到帕子上,似红梅落雪,分外扎眼。
蜷起的手轻轻松开,时鹤书垂眼注视着帕子上的血迹,一言不发。
咳血是从近日开始的。
或许是过分忙碌的缘故,这具已好了不少的身体在变法推行后又陷入了病痛的折磨。
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楚于时鹤书而言并不陌生,胸前的沉闷与喉间的腥气也同样熟悉。
毕竟,这是他在前世每一日都会体会到的不适。
殷红的唇瓣似是开到陌路的山茶,修长的手指将帕子叠起,放到一旁。
过分消瘦的手腕泛着淡淡的青紫,根根血管分明。注视着这只不久前被攥住的腕,时鹤书不禁忆起修复身体时景云的神情。
那是慌乱,无措,与惊恐。
纵使这几分情绪很快被景云压下,时鹤书也没有错过。
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又变差了。
甚至比前世同时期还要差。
若硬要说的话,这具沉重且日渐消瘦的躯体,倒有些像前世建元四年,同样在推行变法的他……
思绪在飘远前被拽回,胸腔的沉闷并未因几滴血而散去,时鹤书闭了闭眼,又拿起了落在笔架上的毛笔。
燃不尽的烛火在眼底跳跃,时鹤书将身体的不适抛到一旁,继续伏案工作。
同一时刻,偏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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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宦指南》 40-50(第5/17页)
月光洒在落了一地的佩剑与短刀上,坐在一旁的景云正在疯狂翻阅一本极厚的精装书。
那精装书做工精良,显然不是大宁的产物,厚厚的封皮上印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大纛旗》。
景云一边一目十行的翻阅这本在穿越前从未看过的大火网文,一边在心中疯狂辱骂原作。
“该死的……”
凭什么。
已经确认了那让时鹤书身体在一夜间急转直下的不可抗力出现规则的景云怒火中烧。
该死的不可抗力,该死的书!
凭什么他的九千岁一定要按照这该死的原作去谱写人生!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明明他的九千岁身体情况已趋于稳定了,就因为原作中那位时督主在变法时已病入膏肓——所以他努力那么久才为九千岁养好的身体,便在一夜间恢复了原本的惨状。
凭什么。
忆起今日那虚浮的脉搏与重病的提示,景云满心都是浇不灭的杀意。
凭什么真正的贪官污吏可以安然无恙,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就一定要重病而亡,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必须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为那所谓男主铺路……
“我要杀了他。”
书本重重合上,终于找到想要内容的景云恢复了面无表情。
想要用他家九千岁的性命铺路,也要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只要杀了他,九千岁就可以……”
落在书封上的手渐渐收紧,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堪称温和缱绻的笑容浮现在景云脸上。只是那双乌黑无光的眸子里倒映着银刀,倒只显得诡异与可怖。
看着这样的景云,系统沉默,系统惊恐,系统尖叫。
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在系统语无伦次的阻拦下,浓黑色的眸子愈发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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