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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月吟,看着她后面,示意她转过去看看。
月吟好奇之下转过头去,只见她身后那桌坐了对小夫妻,两人夜里出来吃馄饨,那位郎君正舀了勺馄饨喂他家夫人,甜蜜恩爱着。
月吟恍惚一阵,回正身子的时候谢行之不知何时把他面前的那碗馄饨推到了她这边。
月吟疑惑,好奇问道:“世子都给我吃?可两碗太多了,我真的吃不下。”
谢行之摇头,把那碗他的馄饨与她那碗并排,给她使了个眼神,仍旧指向她身后的小夫妻。
月吟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脸不自觉就红了,“我喂世子?”
谢行之很快应声,“好。”
大庭广众下,月吟难为情,“那只就只喂一勺。”
谢行之只她脸皮薄,便也没强求。
月吟低头,握着勺子,搅了搅热气腾腾的馄饨汤碗。刚出锅的馄饨烫,她勺子里舀了一个,又晾了一会儿,估摸着不烫后,这才递了过去。
馄饨还没喂给谢行之,光在递过去时,她那颗心又开始不听话得砰跳了,像只在林间迷路的小鹿,到处乱撞。
月吟喂他吃完那勺馄饨,脸上早已红霞飞,跟丢烫手山芋一样忙把手缩了回来。
她把勺子放出去,将他那碗馄饨推了回去,“该世子自己吃了。”
“我肚子饿了,要开始吃馄饨了。”
月吟低头,捧着她那碗,先喝了一勺热汤,这才开始舀馄饨吃。
慢慢地,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恢复平静。
许久没有吃过家乡的馄饨,月吟不知不觉把那碗热馄饨吃完了,一抬头,谢行之正看着她,他脸上有笑意,似乎是方才一直看着他。
他碗里还剩半碗馄饨。
月吟不好意思,垂着头倒了杯茶漱口,拿锦帕擦了擦唇。
“吃好了?”谢行之温声问道。
月吟点头,从长凳起身。
吃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她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谢行之自然地牵过她手,带着她离开馄饨摊,“戏术台的皮影戏还没收场,我们过去看看。”
月吟跟着谢行之往那边去,有些遗憾,“可惜现在太晚了,人太多了,都没好位置了。”
“不过那些皮影戏我都看过了,闭着眼睛都能把剧情说出来。”
谢行之偏头,笑着看她,“阿吟如此厉害。”
月吟眉梢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骄傲地承认了,“是呀。我和婉星姐姐都看过好多好多次了。”
还没到石拱桥边,两人路过成衣铺和脂粉铺前放置的花雕小鱼池,月吟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那小鱼池,“世子,还有这个小鱼池,这莲叶下面藏了些小金鱼,我和姐姐上街买东西,总喜欢在小鱼池边停一停。只有往小鱼池里扔些鱼食,小金鱼全出来了,争先恐后抢鱼食吃。”
“世子明日可以来喂一喂。”
月吟说起一些趣事,总是很高兴,双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谢行之忽然有了新想法,“阿吟既然都看过皮影戏了,那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在附近这附近走走。”
月吟想了想,左右现在都没好位置了,便遂了谢行之的意。
谢行之牵着她手,略过围了人群的戏术台,来到石拱桥上。
蜿蜒的小河流过石拱桥,夜里河水中倒映这各色灯笼的影子。
两人在桥边驻足,月吟倚靠桥上栏杆,给谢行之指向桥底的小河,“世子,白天这条河有乌篷船驶过,可以坐船赏景。春夏之交,姐姐就喜欢坐乌篷船赏景,但我惧怕掉水里嘛,一次都不敢坐。”
“往后我陪阿吟,阿吟不会再掉水里了。”谢行之心疼地揽过她肩头,“别怕。”
月吟点头,抬头冲谢行之笑笑。
她又指了指石拱桥另一边的梧桐树,“那棵梧桐树听说快一百年了,长得枝繁叶茂。梧桐树底下放了个棋盘,曾经有位聋哑的老媪常在这里下棋。我每次受了委屈想哭,不想让姐姐看见担心时,就从县衙偷偷跑出来,到这里来跟老媪边下棋边哭诉,左右老媪都听不见,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谢行之忽地想起他几年前寻来扬州时,他向本地人打听崔叔,见梧桐树下棋盘边坐了位老媪,他找老媪打听情况,说了好一阵才发现那老媪根本听不见,他笑自己心急,寻了人便问。
谢行之去了一旁坐下,他拿出舆图,正想着下一步往那个方向寻去,旁边忽然路过名哭啼的小姑娘,瞧着约莫十二三岁的。
那小姑娘一骨碌坐上棋盘旁边的石凳,跟那老媪一边下棋,一边哭诉。
哭哭啼啼的小可怜,他当时还觉这小姑娘有些笨,连那老媪听不见都看不出来,还一个劲跟老媪哭诉,也不知在家受了多大委屈。
哭着哭着,小姑娘趴着棋盘睡着了。
当时正值秋风瑟瑟,谢行之给她背上搭了件披风,之后就离开了。
谢行之蓦地一笑,“原来那哭诉的小姑娘是阿吟。”
月吟一愣,眼睛下意识眨了眨,“什么?世子曾经见过我?”
谢行之:“三年前,我来过趟扬州……”
月吟惊讶,“原来那披风是世子的?我、我醒来以后还给老媪了。”
谢行之揉了揉她发顶,“没事,我不怪阿吟。”
夜色渐深,慢慢降了寒霜,谢行之牵着月吟离开了石拱桥,往客栈的方向走。
迎面走来挑着烤番薯卖的商贩,香味飘了一路。
月吟拉了拉谢行之衣角,“世子,我想吃烤番薯。秋冬吃烤番薯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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