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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微月临春阙》 11、言深(第1/2页)

    通明渠畔,芦苇丛中,露微与谢探微各坐在石上,两双目光偶有交错,又每每一齐转向水面。气氛静默了好一时,终究是露微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刚刚看着真的很像要寻死的?”

    “我远远已见是人的身影站在水边,近了才认出是你,以后万不要再做此危险举动。”谢探微倒应得快,早等着似的。

    露微却一下笑了,“那是你高,才能看见。”

    谢探微自然明白这不是夸奖,抿了抿略干涩的嘴唇,道:“你不是本地人么?知道那么多事,难道竟不知每年有多少人溺死在通明渠里?”

    这是急了?还是训教?若是训教,口气又实在轻了些。

    “我知道了,阿娘的忌日一年只一次,明年换个干的地方就是。”话一出口,露微才觉有些戏谑,可却是不经意脱口的。谢探微那双雪亮的眼睛扫过来,一下就让她无措了。

    “我……”谢探微忽然语塞,目光柔和下来,“我的意思是,思念母亲虽然伤怀,却不至为此难以自顾,你母亲在天有灵,也必定是想你平安的。”

    露微听来不觉微微点头,心里暗忖:明明就是寻常的劝人自惜,怎么却感觉有点新奇?

    “我听陆冬至说,你是家中长子,你父母一定很宠爱你吧?你之前常在甘州,他们想必也是极挂念你的平安的。”也许是话端本从“父母”而起,露微便顺道想问上一问。

    谢探微却没料到露微能反问他,两颊暗暗使力,进退迟疑,“我还有一个长姊,一个弟弟,他们一直在父母身边,倒也……倒是时常能够宽慰父母之心。”

    问的是他,他干嘛提旁人?这个回答也更新奇了。露微还想再问,却忽然发觉这人的脸色黯淡了许多。

    “我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我五岁就去甘州跟着义父了,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露微正反思自己是不是有所冒犯,谢探微却又紧跟出这句话来,满目的真诚夹带着无奈的愧意,倒抢了露微的怀疚之心。然而,这也微妙地证明了,谢探微今日莫名出现,亦是携带心事的。

    “谢探微,”露微没让气氛再次沉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衣袖,“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道理?”

    “嗯?”谢探微才将低着的眼睛转向自己的袖子,脑子还不及反应,愣了愣才点头,“好,你说。”

    露微一笑,“我虽不知你为何自小不在父母膝下,但一个五岁的孩子也不可能自己翻山越岭去认个义父,这一定是你父母的安排。而天下如你家这般门第,没有一家会不重视子弟的教养,其中又以嫡长子为最重。这是为何?不过就是因为一族之荣辱虽仰赖先祖创业,实际上却是子孙承袭而代代延续。若子孙不肖,先人再是辛苦作得门户,也迟早破家荡尽。”

    听到这里,谢探微已如入定一般,身躯不觉直挺,一双目光只盯着露微,半寸都不敢挪。

    “便如前唐名将李勣,一生出将入相,功勋卓著,却在临死前留下遗言,说今后族中但有不肖子弟便急即打杀,就是怕子孙无教而殃及宗族。所以,你的父母也许只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教导你,毕竟也不用我说,你那义父大将军岂是等闲之人?我还没听说过以边将身份直接统帅金吾卫的呢。我啰嗦了这么多,其实也可一言蔽之,就是世道常理如此,你父母一定对你寄予了厚望,这份厚望的前提未必还能是不爱?”

    谢探微至此虽一动未动,脑中心内却已势如泻川:长年累月的心结不是没有人想给他疏通过,却无一人可以说得如此畅达而透彻,很多道理连他自己也懒得去厘清,但一个完全不知道具体细节的“外人”竟可以打开他的心门——

    这番“啰嗦”虽不能解千愁,却着实足以安慰平生了。

    “阿月,谢谢你。”谢探微露出了连日久违的笑容,“你在家里,一定很能为亲人分忧吧?”

    露微也很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但见谢探微脸色明朗起来,自己的心情也有所宽解。便想来,也算是交浅言深,那有些话就有了“交浅言深”的说法。

    她云淡风轻地一笑:“我没有亲人了,阿娘没了,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万一以后我再犯夜,你能不能看在我今天苦口婆心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笑容还没在脸上热乎起来,谢探微僵了一僵,辗转想起与卫月初见的情形,“那天晚上,你说是要去拜访一个远亲,难道其实是要去找你的父亲?”

    露微抿着嘴巴,缓而点了点头,“嗯,想去找来着,但是从没出过远门,忘了公验过所这回事,路费也不够,所以犹犹豫豫的才过了时辰。”

    “那……你父亲为何要丢下你?”谢探微问得很不忍心,但也实在疑惑,“你若信我,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帮你找。”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只是临时起意,后来也不想找了。”露微只一摇头,掸着裙边的尘土站起身来,“不早了,再不走,等鼓声一响,你就可以原地抓我了。”

    谢探微也跟着站起来,却还不及开口,竟忽见阿月的脸色层层发白,满头冒出细汗,身体紧接着便歪倒了下去——

    “阿月!!”

    ……

    将军府的一间厢房里,一张素屏分隔内外,内室帘帐下躺着昏睡不醒的露微,一位医人正在诊断,而屏上透出的挺拔身影,则是在外间久立的谢探微。

    事发突然,谢探微既不知露微的住处,也不便将人带到街头的医馆,于是相距并不太远的将军府就成了权宜之选。然而,他也是头回遇见这样的情形,心里除了慌乱,也别有一番焦灼。

    不多时,医人看疗完毕走出来,谢探微一见急急就问:“她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在好好说话的!”

    医人的神色颇有些郑重,叹声回道:“敢问郎君,你家小娘子是否不思饮食已久?”

    谢探微自是答不上来,只想着刚刚将人一路抱进来,卫月的分量是很轻的,“她这病是从不吃饭上起的?”

    医人抚须点头:“从脉象上看主要是虚劳之症,常因饮食不节,内伤脾胃而起。另外,小娘子亦有气血阻滞,肝气郁结的症状,必是病邪侵扰已久,一齐发作才至如此。”

    谢探微完全不通医理,但听来的每个词都让他心惊,“那这是不是很严重?好不好治?可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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