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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离航》 9、009(第1/2页)
黎明到来,卑尔根在朝阳下逐渐显露其面貌,金色爬上一座座房屋的尖角。
如果说奥斯陆适合阴雨绵绵天的宁静,卑尔根则更适合晴天的和煦。赤橙黄蓝的房屋点缀这座城,像油画上跳跃的颜料点,天真烂漫如童话。
lee依旧起得比梁宛早,穿戴整齐坐在窗边等她苏醒。梁宛逐渐习惯了一醒来看见他这样,和昨晚相比换了副面孔。
不同于晚餐,酒店的早餐质量要高上许多,这让梁宛对这家酒店的印象好了不少。终于不只有那几样熟悉的欧式早点,也多了其他菜系的选择,其中三文鱼口感颇为惊喜。
酒店下方的街角开着一间花店,静静躺在阳光下。梁宛今日才发现它的存在。店门外缤纷的鲜花蝴蝶一般飞进眼底。
她停滞脚步,呆呆站了许久。
慢节奏的旅行正在往她身体中注入能量,而在北京工作时,纵有美景,她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驻足欣赏,浑身充斥褪不去的班味。休息天她也只想在家里睡觉看剧。
有时她也会心血来潮买一些鲜花,可放进花瓶里后,一瓶清水一直用到浑浊也不见换。直到桌上落满碎瓣枯叶,直到有一天她意识到花的生命已经消逝,才会第二次欣赏它们。一次是刚买回家,清香盛放;一次是死亡,腐朽难堪。
梁宛不禁想,倘若她真的有了孩子,她会有时间照顾吗?到那时,是不是要换一份清闲些的工作?
她连一瓶鲜花都照料不好,真的可以负担起一个生命吗?
晴空下,梁宛的心里下起阴雨。
可她是如此渴望一个人进入她的生命。一个和她有剪不断牵绊的人,一个足矣接纳她满腔爱意的载体。
“你对花粉过敏吗?”
“什么?”梁宛回神,是lee在与她说话,她摇摇头,“不过敏。”
这时她注意到lee的双手背在身后,正纳闷——
花香比色彩更先一步占领她的感官。
一捧花束跳到她面前。
风吹过街巷,扬起的发丝拂动着花瓣。鲜艳的颜色近距离在梁宛眼前翩翩起舞,恍惚间,她仿佛置身于一片长满鲜花的原野,无际的旷野里只有她和风。
这是梁宛二十八岁的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鲜花。
她一直以来都不明白鲜花作为礼物的意义,不实用,甚至连美丽也是短暂的。她也只在教师节和母亲节给他人送过花。
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明白了旁人收到鲜花时的心情。
原来彩色的生命跃入眼中是这样的感受。
活着的生命力如此具象。
梁宛不住地颤动眼睫,低头,咬着唇清了清沙哑的嗓子。
“谢谢。”梁宛接下花,心里却犯了难。
她该怎么保存这鲜花呢?她不忍心将还未开败的花丢进垃圾桶,可是旅行途中携带又不便。
于是这一束花就这样陪同了他们一天,跨越半个卑尔根。
日落时分驻足在卑尔根大教堂前,它还安安静静躺在梁宛的帆布袋中,袋底落了些花瓣。
梁宛的体力不好,城市漫步的兴奋退去后,只剩腿部的酸软和无力。
教堂里游客并不多,很安静。
梁宛和周沥并排坐在长椅上休息,默契地不说话。
梁宛一边整理被压坏的花瓣,一边心想,她真庆幸lee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对她来说,不断与人交流是很费神的一件事。尤其在疲惫时,有个人陪着她一起安静最好。
教堂的窗户框着落日,当最后那一抹光沉入底,梁宛和周沥的手机不约而同响起。
一首轻音乐,一首抒情英文歌,融合交织在一起,仿佛本就为一体。
失神片刻后,梁宛注意到这是徐菲林打来的,她挂断电话,改用微信打了回去。
这时才发现徐菲林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工作群里也早已乱成一锅粥。
“lice姐。”
徐菲林的火气颇大,倒不是针对梁宛,电话刚接通,她的情绪没收住,“你怎么回事?给你发了这么多条微信都不回?”
梁宛没戴耳机,尽管手机紧贴着耳朵,还是有不少声音外泄。她不动声色地往长椅最边缘挪了挪,尽量远离lee。幸好他也在打电话,没有往她这里看。
“抱歉,我在旅游,没有时刻关注信息。”
徐菲林稍稍冷静了些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旅行,但ben这次犯的错误太低级了!现在全部门的人都在给他擦屁股。你们是一个tem,这事你也得负责,你给我好好说说他。”
梁宛深呼吸,忍不住无声叹了一大口气。
消停了几天之后,工作的魔爪还是越过大洋伸向了她。
陈彦那个祖宗原本就是有关系的空降兵,一开始部门里的人私下里都对他有意见,但因他性格不错,做事也不偷懒,逐渐就与同事打成一片。只可惜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总是会犯一些不该犯的错。
梁宛对他的态度就是:不讨厌,但他也实在令她头疼不已。
陈彦还是一个话多的人,午休时都闲不下来,总会拉着她说话。一来二去,陈彦犯什么错,徐菲林都找梁宛处理,美其名曰他俩关系好,实则是徐菲林不想冒得罪这位祖宗的风险。可梁宛只是一个圆滑生存的人,她与谁的关系都不差,也谈不上好。
“好我明白,我马上联系他。lice姐你消消气。”
“这小兔崽子!这都几次了!”徐菲林逮住一个人就忍不住吐槽,可气归气,又不能真的让陈彦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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