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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缩在一角,面色惊惶未定。
江诀快步过来:“怎么了?!”
程绾绾刚才是被吓到了,但也压着声音,只低呼了一声,声音其实并不大。不过晚间安静,太子耳力又好,所以才听见了吧。
程绾绾有些尴尬,脸色一下子窘得发烫:“没、没什么……”
“胡说。”江诀伸手递进榻里侧,要抱小太子妃出来。
程绾绾乖乖把手递进男人掌心,由着男人捉着她的手一带,将她从榻里侧带出来,抱进怀里。
江诀抱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没什么怎么叫了声,被什么吓着了?”
太子怎么……猜得这般准……
程绾绾愈发脸红,却不肯说被什么吓着了。
江诀低头只睨见怀里小太子妃红霞的脸颊,粉唇紧紧抿着,一字不发。
但显然,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小太子妃。
江诀跟着小太子妃偷瞄的眼神看了一眼,就看见床幔上头坠着的一根长长的流苏。
江诀愣了下,瞬间失笑。
他抬手,拨了那根流苏一下:“被这个吓着了?”
男人话音都是笑的,程绾绾越觉得窘得很。
她多大的人了,被一根挂在帐幔上的流苏吓得失声呼叫,简直丢死人了……
程绾绾想否认:“才不是……”
但脸颊都快红透了,眼神也躲躲闪闪的,说谎被一眼就看穿了。
江诀实在忍不住发笑,胸腔里却是涌起一股细流的怜惜,嗓音笑着,也格外温柔:“莫怕,不过是根流苏坠子罢了,绾绾若怕,扯了便是。”
江诀说着,大掌一抬,就要把那根流苏直接扯去。
程绾绾顾不得窘,赶紧抱住男人的胳膊:“殿下!你这么扯,把床帐扯塌了怎么办?!”
江诀胳膊被抱住,抱了个满怀,柔软紧紧贴着。
他目光下移,看了眼,含笑移开视线:“孤有分寸,不会塌的。”
程绾绾抱着男人胳膊没松,还是不放心,但她也不说什么,就抱着男人胳膊不撒手。
江诀抬了抬手,绵软紧贴着,一点没松,沉甸甸地坠着他。
硬要抬也抬得起来,但江诀就势,没去扯了,把手放下来:“那明日叫侍女把流苏去了去。”
程绾绾抱在江诀胳膊上,因在和他说话,一时间也没松手,只力道没那么紧了。
她低声道:“也不用去掉的……”
“绾绾不怕?”江诀低头,柔声逗她。
程绾绾脸又红:“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
还嘴硬呢,还不肯承认。
江诀好笑,但忍住了,只嘴角勾起来一点深抿的弧度,算收敛了。
“不怕也扯了。”江诀道,“晃来晃去的,孤瞧着也烦。”
“……”程绾绾仰脸瞥男人一眼。
这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不了,”程绾绾还是道,“我、我习惯了就好了,就是刚才睡得迷糊,突然间看见了,以为……”
她可算承认了。刚才看岔了眼,杯弓蛇影了,以为晃荡的流苏是蛇。
江诀没逗她,把人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低声哄:“没事,看错了而已。东宫很安全,有孤在,千年蛇妖也进不来。”
程绾绾:“……”
她之前还看过若风的一本话本子,讲的是一个千年蛇妖和一个书生的爱情故事。结局那蛇妖被镇在一座塔下,那书生为那蛇妖扫了一辈子的塔。
当初看到那里时,她都感动哭了。
现在……
她没那么感动了。她真佩服那书生。
程绾绾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江诀低头仔细看小太子妃。
程绾绾小声念道:“没有千年蛇妖……”
江诀愣了下。
也不知道小姑娘脑袋里在想什么。
江诀好笑,但也顺着她,低声:“是是是,没有千年蛇妖。”
程绾绾满意了,刚才被流苏吓一跳的心情也平复了,乖乖窝在男人怀里。
时辰已经不早了,江诀还未沐浴。
不过这会儿他不想松手,想多抱一会儿怀里的人。虽然每晚都会抱,但每回总是抱上就不想松手。
江诀突然想起在宫里问过皇帝的话——小太子妃为了给他准备生辰礼,明明胆子小害怕父皇,还是眼巴巴凑到跟前去问了,打探他的喜好。
以前有人打探他的喜恶,江诀只觉得厌烦,或是戒备。
头回居然有点高兴。
“绾绾三番五次去庆康宫,是为了打探孤的喜好?”江诀直接就问了。
直接把程绾绾给问愣住了。
江诀低头,噙了抹笑,蛊惑又温柔:“绾绾想知道孤的事,为什么不直接问孤?孤知道的更多。”
程绾绾呆愣着,瞪大了双眼,又猝不及防撞进男人深深的漩涡似的眸底。
她一下子晃神,脸上才凉下来,莫名又开始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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