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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神经病。”在画廊冷白的灯光下,井石屏忽然笑出了一口白牙,憋了一会儿,还是笑出声,“哈哈哈,真的有点好笑。”
方思弄觉得他才有病。
这间画廊有三个展厅,外面这间最大,里面还有两个小的,方思弄在大的这间没找到画,便往里走,在左边那间小的里面找到了。
十三幅画都挂在雪白的墙壁上,被白白的灯光照着,显得又些冷,最后一幅便是那张他已经熟悉了的《荷鲁斯之眼》。
井石屏站在他旁边:“就是它吗?”
“对。”方思弄道,“通过它我们就可以回去。”
很快,玉求瑕带着花田笑也进来了,花田笑委屈巴巴地说着好暴力好血腥啊,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画里。
亲眼看到这种魔幻的事情发生还是有些震撼的,井石屏眼睛都睁大了。
方思弄被揍肿的眼框跳着疼,他也想赶快出去,按理说肉/体停留在外面,出去之后这些伤也会好了。他一只脚已经跨进去,听见玉求瑕在后面跟井石屏说:“你先进,我断后。”
然后是一片沉默。
方思弄止住动作,回头,看到井石屏的表情,心就是一沉。
他退出来,和玉求瑕一前一后把井石屏夹在中间,朝画里一指:“你先进,我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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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人生入戏 [无限]》 220-230(第2/19页)
井石屏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方思弄问:“你不走?”
井石屏摇头:“我不走。”
方思弄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并随之升起一股如鲠在喉的悲伤:“你不走你这么卖力?神勇得很啊。”
井石屏仍是说:“不是只有今天吗?你们快走吧。”
方思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井石屏的表情太坚定了,像一座庄严的碑。
沉默又持续了几分钟,井石屏透过天窗看了眼天色,又催促了一遍:“你们走吧。”
玉求瑕一直没说话,此时两步跨过他,来到方思弄面前,抓住方思弄的手腕,低声道:“我们走吧。”
方思弄徒劳地道:“你已经暴露了,你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了!”
他原本以为井石屏那么神勇地冲锋是因为确认过组织的所做作为之后失望透顶,决心离开这个世界,再嚣张也没什么,可如果他不走,又在那么多组织的人面前亮了相,等待他的结局会是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井石屏却对此避而不谈,话锋一转道:“如果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个世界存在的话……”
方思弄指着画:“它当然存在!你亲眼看到了!”
井石屏低下头,稍显含糊地说:“我曾经背叛过那个人了……现在又有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走吧,去你们所说的那个世界好好生活。”他抬起脸,眼中似乎有一片混沌的大雾,“我要回去我已经逃跑过一次的战场,我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那里战死。”
方思弄终于无话可说,他下意识去看玉求瑕,玉求瑕抚了抚他的背,盯着井石屏,说了句:“再见,老井。”
“再见。”井石屏有些释然地笑了一下,“快走吧。”说完转身往外走。
方思弄和玉求瑕目送着他的背影,看到他走到拐角停了一下,微微侧头道:“你们是不是说,我在那个世界是个鞋匠?”
方思弄以为还有转机:“怎么?”
井石屏却挥了挥手,转过那个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我忽然想起,快递已经发出,应该快到了。”
踩着细碎的晨光,井石屏走出了画廊。
迎面的马路上出现了几两黑色汽车,很快下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应该是凯哥叫来的帮手。
他快速绕到画廊背面,面朝着大海。
那些人隔着画廊跟他对峙,叫他阿宾。
他知道自己是阿宾,又隐约觉得自己不是,他隐约觉得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另一种生活。现在的他明明生活在大海边,可记忆里却总是是漫天黄沙。
直到遇见那三个人,肯定了他的“梦”不仅仅是梦。
他们叫他井石屏,他才想起,另一个自己,好像确实叫井石屏。
而另一种生活,便越发清晰、鲜明地出现在他的梦境和记忆中。
在那里,他是一个活动在中东沙漠地区的雇佣兵,做一些押送、护卫之类的工作。现在想起来,井石屏,和阿宾,好像很相似。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游侠,实际却是罪犯。
他在麦加第一次见到她,他的“前辈”,在梦里她长着燕子的脸却不叫燕子,他跟着她一路往上走,冲锋陷阵,热血如同少年。她是那么美丽而神奇,轻易勾起他少年般的热血,也勾起他少年般的柔情。后来他在年会庆功宴醉酒后与她有了那荒唐一夜,在绿洲的泉水中捧起过她的脚,也亲手擦掉她脸上的血、埋葬了她。
可是……后来?哪个后来?
是哪里的后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概念?他想不明白。
这些画面太鲜明了,鲜明到他从来不敢直视燕子的眼睛。
那三个人说,燕子是警方的卧底,他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因为这和那个不着边际的梦境不谋而合,他一度以为那个梦境是某种预言,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覆盖她面孔的为什么是黄沙而不是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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