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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她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些发热,身体飘飘然的很舒服。
她平时不喝酒,但她似乎天生就不是那么容易醉的。
于是她点了第三杯,irishmist。
它看起来就像是咖啡上放了些奶油冰淇淋。
“别喝醉了。”
周沥适时提醒。
“没事,我又不是一个人来喝的。你能带我回去。”
咖啡奶油,应该不是烈酒。
酒吧里暖黄色的氛围灯下,周沥弯了弯唇。
她是一个很容易看透的人。
irishmist不像它看起来的那么无害,不甚酒力的人喝下去会觉得飘飘然,感到极度晕眩。
周沥只喝了一杯就停了,靠着椅背看她喝。
梁宛抿了一小口,酒淌过食道进到胃里,灼起沿途的一切,她立刻就感受到了身体和大脑的反应。
她不知道自己酒量的极限在哪里,她怕自己真的醉了。
抬起头瞥了一眼lee,她找了些话题与他闲谈,不外乎是有关德国或挪威的事,期间她仰头喝了好几次酒,实则都只抿了一小口。舌尖沾了点味道,不敢入肚。
过了很久,大多客人酒过三巡,交谈也都变得松弛。
梁宛笑着看他,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声音绵绵的如同酒上飘着的云,很轻很晃,与平日里不同。
周沥抬眼,灯影中,晦暗不明的眼神扫过她微红的脸颊,落入酒杯那仍旧高耸的云中。
他似有若无扬了扬嘴角,“你喝醉了?”
“好像是的。”
周沥淡淡道:“神智还算清醒,别喝了,该回去了。”
梁宛一顿,这个男人太精明了,不好骗。她抿着嘴心想,拼了。
她摇摇头不答应,然后一点一点把irishmist喝完。她几度停下,强撑着不让自己被袭来的晕眩感侵蚀。她要半醉,不能真的醉。
祈祷中,玻璃酒杯空了,酒吧里的音乐又换了一首。
lee看了看时钟,回头要与她说话时,梁宛却睡倒在桌上。lee叫了她几次,她只以低声的嘟囔回应。
天旋地转的晕眩是真的。
还有从胃里烧上来的灼热感。
“lee,我们可不可以去外边,这里……好热。”
梁宛的身体软绵绵的,尝试起身又跌坐,腿部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周沥走过来收拾她的挎包,她便攀附上他靠过来的身体,以此借力起身。
irishmist……像它的名字,梁宛仿佛身处一团水雾中,灼热又潮湿。
迷雾中,一缕淡雅的香气沁入她的鼻尖。
像初晨时白雪皑皑的冬日林间,薄阳初升,树梢的积雪缓缓融化,下着一场独属于森林的落雨。
梁宛本能地勾住lee的脖颈,贪婪地埋进他的胸膛。
他的气息让她既沉醉又清醒。
周沥顿住。
梁宛的脑袋从他的胸膛蹭到脖颈,头发揉得凌乱,柔软地摩挲他颈部的皮肤。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的发尾刺痛他的皮肤,他眼中闪过一瞬的震动。
梁宛又像树獭一样抱了过来,重新缩回他怀里。
周沥别过头,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他握着拳揽过她的腰,走到大街上。
“住在哪里?”
梁宛嘀嘀咕咕:“公园边……不对……二楼……六楼?嘿嘿,记不得了。”
周沥深吸一口气,抬手看了眼时间。
“去酒店还是去我家,选一个。”
“酒……酒店。”
再怎么说,人生地不熟的,酒店应该比他家安全些。
“护照带了吗?”
梁宛突然伸直了手,忙乱地在她的挎包中一顿找,纸巾、头绳、充电线都落到地上。
周沥的太阳穴在跳。
他按住她捣乱的手,捏住她的手腕,从包中抽出。
“我找。”
他捡起地上的东西,用纸巾简略擦了一遍,翻出她的护照本放进口袋。
周沥弯了弯唇。
泰国人。
红色护照本?
他垂眼,静静看了梁宛片刻。
-
风雪过后的夜晚依旧凌冽,风吹散了醉意与身上不少的温度。
雪融后的地滑,梁宛走不稳,只能紧紧抓着lee的手臂,身体微倾靠着他。
抬起头,夜空清澈透亮,没有云影。
梁宛的脑海是混乱的。
晕眩、紧张、害怕、兴奋……还有犹豫。
她原本的生活按部就班,从未有过多么出格的事。纵使她有许多疯狂的想法,但她没有真正实施过。她真的要那样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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