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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已在无声无息间痛下杀手,将前朝旧官一一除去,除了将军府与方鹤尘,其余朝官无一幸免。
这天下终是成了他的天下,成了叶氏揽尽大权的王朝。
然那人手段何其残忍她不作在意,本就是见惯了一幕幕凉薄情形,对此番言语未起稍许波澜。
她只要享有荣华富贵,只要在此宫城中有名望地位,她那昭昭野心便可得畅快淋漓之感。
沈夜雪莞尔轻笑,目光仍望于轩窗之外:“他做了何等残暴之事,我才不关切。我只知他能予我想要的,这便够了。”
“你从来都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无樾却滞了良晌,垂落的双手不自觉攥得紧,多半悲愤化作了无奈,“我只是怕你有朝一日被他伤了去,到时悔恨莫及。”
她一时听不明白无樾所道为何意,也不想去揣测话语中的深意。
区区一位少年怎会明了她的心思,怎会了然她执念了一世的妄想。
何况离声应不会伤她分毫,应是的吧……
沈夜雪虽如是而想,心底却迟疑上了几分,想那疯子不按常理行事,似乎何事都做得出,心下又铺上了微许忐忑。
若是真有一日,就如受尽酷刑的朝官一样,死于非命之下,她便只得认了命。
思索了许久,已然记不真切无樾是何时走的,许是又相劝了几语,见她没了反应,此少年便退步离了下……
她又作思忖了几番,忽觉有困意席卷,上了软榻就熟睡了着。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似幻似真,以至于真真假假,难以辨清,唯有丝许困扰徘徊于昏沉和混沌间。
沈夜雪乍然醒来时,发觉殿内空无一人,冷寂得令她心慌不已。
本该在寝殿种服侍的宫女了无踪迹,她下榻顺手披了件氅衣,不禁回忆着方才与无樾闲谈时的画面,心上颇不安宁。
“无樾!”
开口轻唤了一声,无人作答,她便步履匆匆地行出殿外,望见几名侍从伫立于殿门处,不由地叹了叹气。
“你们可知无樾去了何处?”
不明正值是何时辰,只可望着日晖斜照,辉芒刺眼,沈夜雪轻问一侧随侍,见那年迈的秦公公正从长廊处悠缓走来,忙抬高了语调:“秦公公,今日有见过无樾吗?”
这位公公她记得,是常年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宦官,因其懂进退,较早之时便投靠了方鹤尘,离声才饶下他一命。
这秦公公还与她谈论过宫中四处妄为的野猫,瞧其样貌,应是可以信上一些。
可行来的宦官连连摆首,长叹出一口气,半晌才道:“望沈姑娘节哀,无樾小公子已长眠而逝。”
已逝……
她猛然一愣,惊愕般微睁了明眸,明知面前之人口中所言是何意,仍是难以置信。
无樾的身手放于玉锋门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那少年适才还与她促膝而谈,怎过了少许功夫,就没了性命……
沈夜雪怔然晌许,瞥望秦公公驻足不动,面色若明若暗,她缓缓启唇再问:“怎么没的?”
“鸩酒入喉,即刻毙命。”
听得这一言轻缓落下,宛若一缕随性来的微风轻掠而过,她霎时一颤,挪步时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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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花月为客》 60-70(第3/14页)
踉跄,堪堪镇定下心,思绪顺势断裂了开。
能赐下鸩酒的,唯离声一人。
四周仍是清寂孤冷,沈夜雪顺着宫道快步奔至大殿前,遥望庄肃的石阶上立有一身影,如白雪飘飞,寒潭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周围庄严空旷,跪拜于石阶下的人影徐缓抬眸,她终于望清,遍体鳞伤却不得不叩拜而下之人……
是玉面小将军贺寻安。
此人杀了无樾不够,竟还想要夺贺小公子之命……当真是不计后果的疯子。
她疾步上前作势一挡,与阶上伫立的清影四目相对,未等其言说,她先颤声而道。
“阿声,你不能杀贺寻安……”
若赐死贺寻安,贺檩定会伤透了心,从不知离声对贺家公子会有此般敌意,沈夜雪恍然若失:“贺将军扶持新帝有大功,你这般民心尽失,民力疲弊,会失所有到手之权……”
还未言尽,她瞧见从一旁狼狈跑来的落香忽地跌坐在地,满脸泪痕,不住地朝她磕着头。
“玉裳,快救救公子,快救救公子……”落香哭得梨花带雨,平日透出的盛气凌人之息已消散,失了心魂般颤然恳求着,“公子被赐剜心极刑,快不行了……”
闻语茫然回望向不怒自威般的凛然身姿,沈夜雪忽而冷笑,笑意里带了些许凄凉,眸色不觉暗下。
她喃喃低语出声,冷嘲般扯唇一笑,语声极轻,似只道与她自己听:“阿声,何必这样呢……”
“阿雪是我一人的……”离声就此走下石阶,步步沉稳凛冽,道出之语却染上一分散漫。
“他们对阿雪怀有妄念,都该死。”
每一声步子落下,皆若刀芒寒彻刺骨。
听着跫音逐渐接近,她下意识后退着,双脚微颤,蓦地撞上身后的贺寻安。
已是无路可退,然眼前男子步步紧逼,她伸手触及袖中一把匕首,欲与之玉石俱焚。
离声低低一笑,深邃眸光里唯倒映着她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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