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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等等。”绉纬降职,尚书之位空缺,褚君陵意欲从礼部两个侍郎中提拔一人顶绉纬的位置:“吴傛和张邴,你觉得哪个合适?”
“这”德观遐思片刻:“朝堂之事,奴才不敢妄言。”
“当与朕闲谈,无须顾忌。”
“老奴拙见,吴侍郎持重稳进,有从龙之功,张侍郎八面圆通,善鼎新措,两人俱为大才之士。”
褚君陵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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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御毫在手中把玩:“继续。”
“仅核政绩,张吴各有晋升之望,若论长远老奴认为这二人都不合适。”
礼部辖制甚广,层层面面都有牵涉,狭及朝堂宫闱,宏则邦交对外。
今天下一统,可不论后者,内政万万疏忽不得。
张邴在朝中看似中立,其庶女嫁与卢氏旁系,为卢景华侄媳,这几年卢家逐日势大,张卢二人明着无甚往来,暗地却难说,有这层关系在,不得不防。
吴傛与周未私交匪浅,周氏更不必说,圣上放权周未,说是让其与朝中势大的相互钳制,自古野心权喂大,就怕养虎成患。
礼部科举教祀兼有管权,若有窥觊皇权者从中渗透,正统瓦解,后果不堪设想。
“尚书人选,皇上不妨从新入仕的官员中挑任。”
今年殿试能者居众,圣上破格录选的净好些个,这些人大多出身寒门,背景干净,学问与实才尽都不俗,恰又初入朝堂,尚无发展势力,比起张邴和吴傛更容易掌控。
“投鼠忌器。”褚君陵转笔杆子的动作一停,随手扔回筒中,对这提议不予采纳。
他不表态,朝堂向来是世家的一言堂,重用寒门之士无异是动了大族利益,这些人明着不敢与他作对,免不得要阳奉阴违。
新官是好拿捏,却也捉襟见肘,羽翼未丰,再有世族结谋打压,行事受限,拳脚再硬也难施展。
朝中如今是表面太平,实则暗流涌动,指不准哪日就该爆发,两者对立,确也是褚君陵想看到的:“以你之见,吴傛和张邴哪个的威胁更大?”
“二者不分轩轾。”
非得选一个,自然是周未威胁更大。
毕竟张邴表象瞧着还算本分,既没现过异心,也没和卢家起什么动静,周氏就不一样,一家的屠夫!屠龙之事没少干过,就差将圣上抽筋刮骨端上锅蒸了:“皇上实在要从二人中选奴才以为张侍郎更合适。”
褚君陵略斟酌,命奴才取道圣旨,几笔拟完递给德观:“送去吴府。”
“……”德观又惊又骇:“皇上要抬举吴家?!”
“吴傛高升,朝中谁最着急。”
德观怔了怔,细想之后恍然大悟:“必然是卢家。”
吴傛上位,等同周未又多份助力,最眼急的自是与周氏权势相当的卢家。
圣上是要周未和卢景华鹬蚌相争,借此侵收两家实权,圣上果然英明!
“卢景华近来规矩可是得当,身为朝臣,竟敢掺和后宫之事,让他与周未狗咬狗也好,届时两败俱伤,皇上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其利。”
先前还担心君王遭周祁蛊惑心智,原是在布这等大局,圣上不愧是圣上!
“皇上深谋远虑,奴才钦佩。”
褚君陵瞧老太监朝自个笑得谄谀,心不知已经想偏到哪处,眼皮跳了跳,懒得解释。
卢景华明知插手后宫之事是为大忌,却敢逾矩,一来是仗他亲许过卢氏后位,早将其视作囊中物,二来也正与此事有关。
上回忽悠让卢蕴贞执掌凤印的事,想必那老狐狸是回过味来了,心头患得患失,这才冒罪来探他口风。
褚君陵想着,干脆又拟道旨,让卢贵妃与静妃同理后宫。
德观又是糊涂:“皇上这是?”
“卢景华屡屡试探朕,不就是为这。”敛权就得先放权,褚君陵深谙此道:“要斗,便让那些人斗彻底些,朕也想瞧瞧,这锅浑水搅不搅得出羹来。”
也省得那老东西太得闲,总操心他后宅之事,另外,他也有别的打算。
朝中党羽与周氏敌对者多,亲信大臣中亦占得有几个,他不关心周未死活,却得给周祁个正经名分。
今生局势不同前世,各方阻力夹持,既要迎娶周祁为后,周氏是不可少的倚杖,为此,他不介意帮周未铲除异己。
再是那吴滢滢。
名义上是他的妃子,不安于室也罢,敢将心思反复打到周祁头上,得未得逞另说,总要吃些代价。
来报的暗卫如何说的?
‘静妃恐公子采摘劳累,常携食水陪顾左右,不假人手。’
褚君陵想是气闷,一掌砸上桌案,将殿中奴才和不明所以的德观吓得一激灵。
瞧其脸色阴沉沉地,当是为卢景华之为动怒,劝声“息怒”,却看君王愠色更烈:“贱妇!”
上次周祁求情,他当是追出去与吴滢滢说清楚了,岂料那女人非但没死心,一听周祁‘失宠’,竟又舔着脸往上贴,若非当头上不便发作,岂会容她活到这时候。
此番让吴滢滢分去卢蕴贞视为己物的掌宫之权,凭卢蕴贞骄纵跋扈,找麻烦是定然,看那贱妇还有空闲去周祁跟前献殷勤。
“也是吴傛这做父亲的没教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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