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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摩挲这荷包许久,连这竹子的竹叶几?片也数了个清楚,这绣工……想?来也不能?是出自旁人手中。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忽然又捏了捏那内里。
发觉不对。
打开那荷包,里面竟然还有,一张折叠地很小的纸张。
严炔心跳再次加速。
打开一看,竟是他?四年前在?书桌前憋了许久的那封信。
明月皎皎,当我户扉。
严炔耳根泛上一丝薄红,他?犹记当初写完之后浑身鸡皮疙瘩的感受,也记得这信寄出去?之后的忐忑,以及最后得知石沉大海之后的失落。
严炔仔细琢磨程皎皎此时给?他?这封信的用意?……
她是想?说什么……是才看到,还是……
很快,他?倒也不必再猜。
那信纸背面竟然还有一句,严炔差点都没有发现。
字很娟秀,的确是程皎皎的字迹无误。
这是一封迟到四年的回信——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63章 正文结局(上)
已至酷暑, 从陈宋刘志忽然起兵至今,已过去了整整两月。
天气?转暖, 蜀州的高温是将蜀州城最后?的蛊毒全然带走,齐宇今日出门?检查水源巡视周围,总算是带来了好消息。
蜀州百姓,已全然康复了。
但过去两个月里,死伤的百姓也不在少数,战事带来的, 永远都只有抹去不了的伤痛。
但这?伤痛,终究还是过去了。
程皎皎这?几日睡得不好,总是在夜半忽醒,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或许,大军快要回来了吧。
七月, 入伏。
经?过两个月的混战, 入夜, 长江隐隐的涛声中, 一个渔村的小渡口, 消失多日的刘志带着仓皇的十?几人马, 正预从小道渡江。
这?个村子?之前也惨遭蛊毒的屠害, 村民颓然又虚弱, 忽见一个神色慌张宛如丧家之犬的男子?闯入, 看?服色,曾经?也是高贵之人,如今却是衣衫破烂, 瞧不出身份地位了。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刘志仓皇之下忽挟了一渔女, 包括那渔女的幼孩。
村民惊恐无比,仓皇大叫……
马蹄声逼近,水季的长江浪涛猛烈地拍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怒吼的声音,但周围士兵和铁骑的声音却将浪涛的声音盖了过去。
刘志心里隐隐有些绝望了。
他想不明白。
迎妃愚钝,将三万大军凭白送入他的手?中,他先发?制人,又利用蛊毒占了优势。
严炔不过五千人马,刘志一句出兵,志在满满。
可他怎么都想不通,他的三万大军却被?严炔在山中活活拖死,如今竟然只剩这?苟延残喘的几百人……
大军当中,有死的,有逃的,有被?俘的,唯独,没有几个是真心跟着他刘志的……
他失败了……
他自然是不懂领兵打仗的计谋,他虽为太子?,大半人生却漂泊在外?,没有受过皇室对皇子?的栽培和训练,他也不知,曾经?的怀北军一路北伐,只用了短短三年便攻下宁州。
他面临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男人。
刘志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恨严炔。
严炔不仅夺了他的女人,还占了他陈宋的天下。
此时,怀北的大军已经?将他包围,在众人高举的火把?和月光中,刘志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和严炔面对面了。
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刘志忽然咬牙站了起来,拔出长剑:“严炔!你可看?清楚了,我是陈宋皇室太子?!我刘家才?是皇室正统!你严家不过是借天下乱势运道好罢了!前怀王并不姓严!你扪心自问,这?天下你坐得可名正言顺?!今日我败你,我不服!你不过借着你祖父基业横行霸道,若无你祖父,你早死在这?深山当中!而我有什么?我生来便全需自己筹谋,倘若我有你的家业,今日又会是另外?一番境地!严炔我问你,敢不敢与我单独决一死战?!”
刘志大喊,此刻内心的愤懑已到了极点,严炔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有何不敢?”
严炔身边的陈晟立刻劝阻:“陛下勿应!杀鸡焉用牛刀,刘志已是强弩之末,让微臣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严炔缓慢摇头,“朕说过,他的命,朕要亲自取。”
……
涛声拍岸。
严炔拔剑大步向前,刘志亦是。
看?着面前穿着铠甲的男人,刘志心中悲愤。多少个日夜,他苦练剑法,忍着巫毒带来的痛苦默默隐忍,他如今能取得的成就,岂非常人能懂?!
他大喝一声,拔剑朝严炔刺去!
然,上天似乎总是不会偏心于他,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依然如此。
剑刃伴随着锋利的声音断成两节,刘志的幻想,也终于断在了严炔的剑下。
他膝盖中剑,竟是单膝跪地不起,方才?的豪情壮志,此刻已经?快速抽离身体,他看?着面前目光幽幽的男人,想到了五州曾对严炔的形容——索命阎王。
刘志闭目,感到深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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