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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萧斐心灰意冷之下,避居阳羡。
宣帝驾崩后皇位几经更易,本该高高在?上的天子倒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总不长久。或是备受辖制,有心无力;或是得过且过,醉生?梦死。
谁也没想起过这桩旧事?。
直至重光帝登基,才又有了重建学?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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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竹碎玉》 100-110(第4/16页)
虽说磕磕绊绊,亦不尽如人意,但至少朝着想要的方?向迈出几步。
萧窈不知当年?内情,惊讶过,挽了萧斐的手?道?:“虽说没能成,但若非您当年?安排的种种打了底子,如今再做,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萧斐心中涌现的几分怅然被这话冲淡许多,葱白的手?指在?她嫣红的唇上轻点了下,调侃道?:“嘴怎么这样甜?难怪能将人哄得晕头转向,唯命是从。”
萧窈听出她意有所指,轻咳了声,笑而不语。
说话间,马车已在?学?宫外停下。
因年?节的缘故,大半学?子皆已回自家团聚过节,唯有三五个?家离得太?远,不便归去的寒门学?子仍留在?此处钻研学?问。
萧窈还曾叫人送了些衣物给他们。
偌大一个?学?宫显得格外空旷而宁静,伫立山林间,昔年?为战乱所毁坏之处早已修缮妥当,再难看出曾历过的风霜。虽无学?子,但一路走过也能看出他们在?此求学?所留下的痕迹。
穿行其中,萧斐时不时会讲些筹建学?宫的趣事?,也会讲自己当年?如何同那群老狐狸斡旋。
其中还有崔翁的事?迹。
萧窈含笑听着,待从小童口中得知尧祭酒在?澄心堂整理书稿,立时前去问候。
“我先前问过谢昭,他说您年?节前后是要出门访友的……”萧窈顿了顿,端详着尧祭酒的气色,担忧道?,“师父可是身体不适?”
尧祭酒披着大氅,神采不似往日?。
身前的小炉上煮着沸水,温着酒,姿态倒是闲散惬意。从容道?:“我是上了年?纪的人,冬日?天寒地冻,有些不舒坦也在?所难免。”
尧庄须发皆白,平日?里看起来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精神炯烁。总叫人不自觉忽略,他实则是个?年?纪比重光帝还要大上不少的人。
他自己说得轻描淡写,萧窈却不以为然:“晚些时候,我令医师过来为您好好诊治,纵不说服药,至少也该好好调养着。”
说罢,又将书案上的酒盏收起来。
“酒还是少喝为好。”萧窈迎着尧祭酒无奈的目光,认真道?,“再有就是学?宫中的事?务,您也不必想着事?必躬亲,该放手?交由属官们去做……”
尧祭酒摇头:“我放心不下。”
若只是些无关?读书的庶务,交由学?宫属官倒也无妨,但涉及学?问之事?,他总难以撂开不管。
萧窈知他在?这方?面分外执着,却还是坚持道?:“那也该叫人多分担些。”
从前谢昭在?时,倒是替尧祭酒分担不少。
他本就是尧祭酒的得意门生,做起来得心应手?。
但自接手?谢氏事?务,谢昭便与崔循差不多,每旬都未必能抽空来学?宫一趟,自然顾不上那些“做学问”的事。
萧窈沉吟片刻,心中一动,倒是另想起一人。指尖轻捻着衣袖,提议道?:“何不请师姐来呢?”
她口中的“师姐”,自然是指班漪。
尧祭酒为人开明?,不囿于士庶门第之见?,也并不是那等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古板。昔年?曾欣赏班漪的资质,在?她年?少之时教?授过几年?,有师徒之谊。
萧窈则受过班漪的教?导,知她才学?过人。
还曾遗憾过,这样一个?胜过世间大多儿郎的人,只能困于后宅,为女郎们讲些规训贤良淑德的书册。
眼下这一想法生?出来,便再难抑制,向仍在?犹豫的尧祭酒道?:“倒不是要师姐立时来此开课,亲自为学?生?讲授什么,只是帮您分担些批阅学?生?文章这样的事?务,想来也没什么妨碍。”
尧祭酒看出她的热切,蔼声道?:“此事?总该问过你师姐自己的意思。”
“我回城后便去问她,”萧窈胜券在?握,笃定道?,“师姐必然应允。”
与班漪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若是再不明?白她的心性,那才是当真错付了。
回城与长公主作别后,天色已晚,再要特地过去造访,于班家而言未免叨扰。萧窈稍一犹豫,还是铺纸研墨,写了封请帖。
因关?系亲近的缘故,辞藻并不如何讲究,也没什么客套的说辞。只道?是数日?未见?,邀她喝茶。
三言两语写完,晾干字迹,下车时交予六安:“你亲去班家一趟,将这请帖交给师姐。”
六安立时应了。
“小人有事?回禀。”驾车的侍卫收了脚踏,言简意赅道?,“今日?出门,应是有人跟踪。只是那人行迹隐蔽,想来是个?练家子,小人不敢贸然试探,未曾看清形容相貌。”
萧窈出门从不讲究排场,驾车的大都是六安,又或府中仆役,近来才从宿卫军中调了这叫做雷明?的侍卫过来。
她问沈墉要人时,说的便是要“耳聪目明?”、“伶俐些”的。
青禾彼时在?侧,还不大理解她为何一反常态,而今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稍显不安地看向自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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