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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一队人……”
她咬紧了牙,“这帮混蛋!”
二人施展轻功赶至火起之处,方才还只见烟气的巷弄已成了一片火海。
耳旁哭喊声不断,仿佛要将人烤干的热浪迎面扑来,逼仄狭长的过道将想要逃离的人拦在了破瓦寒窑之间,绵延并排的房屋成了最好的燃料,赫然把安身之处烧成了炼狱冥府。
阮棠咳了几声,被火光照得发白的脸侧已是隐隐生了烫意。
无暇过多思虑,她与陈诺分头开始救人。
矫捷的身姿跃下屋顶抱过了一名与家人走散的女孩,将女孩送出安民巷外,她再折返回原处,一道身影却正拉着两名小儿自火光中冲出,恰好停在了她的身前。
“……是你?”
木瓦燃烧声哔啵不止,方从火海中救出人来的女子抬起头,正对上了阮棠戒备的眼神。
女子穿着一袭公服,脸上被烟火熏得蒙了一层薄灰,视线似因着火烤而受了影响,以往幽深莫测的眸子映了斑驳光影,显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坚执。
她们二人虽只见过一面,可她对她却印象甚深。
眼前人分明是辟疫镇郊外以丝线杀人的六欲门堂主。
阮棠严阵以待地握紧了软鞭,“你来做什么?”
炽猛的烈火几乎将周遭的空气尽都烤干,边原猛吸一口气,朦胧瞧见挡在身前的人,抬手便要将她拉开。
“让开!”
阮棠侧身一避,见她将方救出来的两名孩童送出了巷外,不由拧起了眉,望着重又返回的女子,冷哼一声。
“如今情形便是因你六欲门而起,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边原无动于衷,略有些蹒跚地走近存放着水的太平缸旁,拿起木盆往自己身上又浇了一盆水,落下的言语淡漠。
“柳鸣岐疯了,世主从未想过要将临溪的蛊人放出监察司狱,烧巷的命令亦非世主下的,是沈家想要借此趁乱起事,世主已派了人来临溪控制灾情。”
话落,她无意再多说,转过身子,一把推开了站在路中的人。
“让开。”
浇了满身水的人又冲入了火里,眨眼漫天火光中便再寻不到她的踪影。
阮棠怔愣了一会儿,转首望向只剩了半缸水的太平缸,走近缸边往自己身上也浇了一盆水,再深吸了一口气,海棠色的衣角一晃,她便一步不停地冲入了眼前火海中。
热浪如怒潮般翻涌,扑面而来的浓烟几乎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阮棠屏息凝神,尽量不叫烟气进入肺中,四周已是一片光火,几近崩塌的门梁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她往里间行去,穿过夯土垒制的院门,便见一名女子倒在一片乱衣下,身子微微蜷起,被衣布与竹竿掩埋的身躯下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啼哭。
阮棠快步上前,一把拨开了倒塌的竹竿,竿上晾的衣裳应是方浆洗过,叫火势尚未能蔓延至此,只是被埋在竿下的人许是吸入了太多浓烟,已然一动不动地没了声息。
“阿姐……阿姐……”
一名女童蜷缩在女子尸身下,幼小的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脸前被一团濡湿的衣布蒙住,未曾吸入太多灰烟,可手脚多处都被烤脱了皮,俨然已是气息奄奄。
阮棠唇角紧抿,抱起她就要走,而女童却拉了拉她的手,有些费劲地指向了身后的房屋。
“阿姐……”
“嘭”的一声响,近旁的牌坊被烧成焦炭,猛地砸在了地上。
牌坊上所刻的字已被熏得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得出“慈幼”二字。
此间小院竟是一处慈幼坊……
阮棠无意间吸入一口浊气,扯着嗓子猛地咳了几声,眼角被熏得有些发红,而她再看向怀中女童,话语声却郑重异常。
“你先同我走,我马上便回来救她们。”
许是已没了多余气力,许是听到她的允诺终于放下了心,女童不再言语,乖乖地依在她怀中。
她冲出小院将身前人送至安全之处,再回到院内,还未及行至房前,便见得一阵火光忽而爆燃,方才还留有余地的慈幼坊顷刻陷入了茫茫火海。
“噼啪”
屋舍被燃烧的声响自耳旁接连响起,房屋中传出的哭喊声愈渐低微。
阮棠咬紧了牙,正待冲入火海,而一只手却自身后拉过了她,熟悉的呼喊破开四周嘈杂传入了耳际。
“棠棠!”
陈诺站在身后,伸出了手紧抓住她,周身衣裳皆被划破,脸色亦落下了救火时染上的飞灰,而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人,仿佛害怕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火里。
阮棠咳了几声,听力已有些模糊不清,脑海中亦是嗡鸣一片,只能扯着嗓子大喊:“里面还有人!”
陈诺看清了她的口型,目光沉然地转过了身。
“我来。”
高挑的身躯举起了剑,上前一剑劈开了房门,熊熊燃烧的碎屑飞溅出去,被她持剑扫落,十数身影便暴露在天光之下,于熯天炽地的烈火间已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两人或抱或背地带着陷入昏迷的幼童一趟趟逃出火海,阮棠目光渐渐模糊,脑海中却不经意想起了许久前问过的一个问题。
青云聚义时,她与楚二及秦姐姐在青云山上,闲谈之中聊起了燕回与青云君的过往,彼时她曾问过自己:
倘若是她呢?
她当真能像青云君那般做到舍弃自己及重要之人,只为了救几名素不相识的百姓么?
身旁烈焰仍在燃烧,她放下怀前抱着的孩子,再次冲入了几乎遮天蔽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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