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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万山载雪》 40-50(第4/16页)
的酒客自她身侧穿行而过,四周歌舞声靡靡,那双清矜薄欲的眸却始终目不斜视, 仿佛独立于尘世外的鹤,令行经之人不由多瞧了几眼。
一名酒客跌跌撞撞地自行道中走过, 丝毫未曾留意四周人, 见前方有人挡路,信手一扬, 便推搡上了一旁端着酒壶行来的侍女。
猝不及防的力道叫侍女低呼了一声,眼看便要摔向近旁桌椅, 却有一只手从旁伸来, 在她身侧轻扶了一把, 令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霎时稳住,随即站住了脚步。
清和的话语声便在此时响起。
“姑娘无事吧?”
心下惊魂未定,壶中的酒也已然洒了些许,侍女按捺下狂跳的心口,抬眼看去, 就望见了身旁停下的霜色身影。
她怔了一会儿,目光微微下落, 似乎发觉了什么,而后恍然低首道:“无事,多谢公子。”
见她并无大碍,身旁人略一颔首, 未再多言, 转身继续朝前行去。
侍女望着逐渐走远的身影, 停了片刻,向经过的花娘问:“姐姐, 方才那位公子是谁?似乎先前从未见她来过。”
花娘抬首望了一眼,随口道:“刚在门外听二娘提起,好像是专程来找心月姐姐的。”
侍女哦了一声,再道了声谢,便端着盘中的酒壶继续去服侍别桌客人了。
回想着方才那人颈间白皙光滑的肌肤,她微微走神,唇边抿出了一点酒窝。
是女子呀……
果然还是女子好些。
秦知白穿过青楼大堂,沿着迂回曲折的廊桥来到一处小楼外,楼前立着一株杏树,树上杏花值此春末之际已落了大半,仅剩下苍翠繁茂的枝叶。
远处前堂的丝竹之声仍隐约可闻,而小楼中却不见任何琴音,只有一声又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不多时,楼内忽然一阵哗然,而后便听得女子飞扬柔亮的笑语声高高响起。
“双红头绝杀,给钱给钱。”
又是一阵带着笑意的嗔骂,领路的花娘似乎对如此情形早已见惯不怪,转头朝身后人道:“心月姐姐应当还在与三娘她们打骨牌,公子稍待。”
秦知白颔首应下,“多谢。”
花娘走入楼中替她传报,不多会儿,便又返了回来。
“公子,心月姐姐请您进去。”
话落,秦知白尚未动身,便有几名风韵各异的女子姿态袅娜地自小楼内走出。
见到楼外身影,走出的几人皆不约而同多端量了两眼,其中一名花娘流光转盼,行至秦知白身前,勾着唇角妖妖娆娆道:“好俊俏的郎君,头回见你来楼中,不若与我去我院里坐坐吧,做什么要来找心月这个财迷。”
不待秦知白回答,楼内已传来一声笑骂。
“合欢,别动我的客人,回去找你的张家小郎君去,这般随便将人勾走,当心给自己惹上麻烦。”
被唤作合欢的花娘眉梢微挑,嗬了一声,“还护起食来了,倒是稀奇。”
她回眸再看向眼前人,便颇为惋惜地笑道:“此次无缘,公子下次若再来楼中,可别忘了来合欢院寻我,奴家等着你。”
秦知白神色未变,面上不见任何嫌恶或不喜,只略一低首,便径直走入了眼前的小楼中。
楼里已没了其他人,只有些吃得七零八落的果食与一张堆满骨牌的小桌,桌后坐了一名姿态懒散的女子。
女子容颜绝丽,风流旖旎,身子斜斜地倚在软靠上,正清点桌上银钱,见她进来,抬手随意一挥,便听得“砰”的一声响,身后门已应声关上。
“楼里姑娘随性惯了,叫秦神医受惊了。”
秦知白淡淡道:“无妨。”
将银钱都清点过,桌后人坐起了身子,随手扫开桌上骨牌,一叠写满字的竹纸便被放上了桌面。
“先前秦神医托我查的东西,如今已有了眉目。”
她下颌一抬,视线睇向眼前纸页。
“这些是易江东生前最常去的几处地方,除却易家与赤潮帮总舵,便是洛下城中一间没什么人光顾的当铺。在他死后,易行亦第一时间去了这间当铺,若无意外,十洲记原本应当就被他藏在这当铺之中。”
话音方落,女子却又将桌上的竹纸一把拂开,懒声道:“只可惜如今易行与叶啸海皆死在了子夜楼手中,单家的这本十洲记也不知所踪,神医若想再查此书去向,或许便要从子夜楼入手了。”
望了一眼被她拂至一旁的竹纸,秦知白眸光微抬,又道:“心月姑娘可曾查到其余几本下落?”
女子干脆地一点头,“倒是有些消息,只不过嘛……”
她话音一顿,那张尽态极妍的面容露出了个笑,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看向身前人的眼中满是心照不宣的神色。
秦知白未曾言语,只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紫檀木打制而成的小牌,淡声道:“此乃我秦家信物,凭此牌,姑娘当可前去城中任一当铺支取银钱。”
见着被放在桌上的紫檀小牌,女子顿时眯着眸笑起来。
“秦神医果然爽快。”
她将木牌收好,也就不再拖延,直截了当道:“目前已知现世的十洲记残篇有三本:一本为图南单家所有,二十年被赤潮帮夺去。一本藏于临溪方家,六年前方家灭门后为柳鸣岐取走。还有一本……则是十四年前云梦泽云家丢失的那本,如今应当在六欲门手中。”
秦知白眸光微敛,素来沉静的眸子宛若秋霜薄雪,流露出了一丝清寒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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