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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陵其实已经渐渐被乔木春劝服, 是啊——
为什么先前玉芙楼一直沉封着,天君一出关,就叫人收拾好了?如果只是给自己的晚辈居住,这样华侈的风气只会侵蚀晚辈修行的锐气,随便在翠微宫中收拾出几间厢房就行了,完全没必要这般的糜费,沈晏清瞧着也不像是喜好奢侈的人。以他年龄、修为,也用不起如此高档的东西。
除非沈晏清并不是以人的身份待在玉芙楼里,他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君来说,与玉芙楼里璀璨夺目的金子、宝石,法宝、青铜鼎、玉器、瓷瓶并没有差别,他并没有在享用那些物品,而是作为物品在被享用的。他只是一个格外漂亮的“人”。
柳兰陵几乎要被自己的这个充满恶意的揣测压得喘不过气,他不愿意相信,那样清冷美丽的人,他得斟酌认真思考过才敢说话的人,甚至是对话过的每一句、每一次停顿都会被他反复回忆好久的人,在别人的眼里却只是一个漂亮的玩物。
眼看着柳兰陵脸上的表情很不对,乔木春担忧道:“柳兄,你没事吧?”
柳兰陵面目扭曲,他一掌将筷子拍在桌上,咬牙切齿着:“我不信!”
他这次兴致勃勃的来找乔木春喝酒,最后闹得很不痛快的回去了。
回到房里王月卿已经回来了,王月卿本想和他说几句,见他气冲冲的回来,脱了外衣,蒙上被子背对着她躺下,只好闭上了嘴。
柳兰陵嘴上说着我不信,可他心里其实信着乔木春的话。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际破晓,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想起他擦宫瓦然后遇到沈晏清的那个下午,想起沈晏清数次冲他旁敲侧击询问那枚探亲令的事情。那时的他只以为沈晏清身份尊贵,所以根本没有想过沈晏清是被困在这深宫内的。
但现在细细想来,沈晏清的刻意中其实全是破绽。
柳兰陵微妙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察觉到沈晏清的目的所在是他手中的那块探亲令。
他想要离开太墟天宫,为什么?
是因为失宠了吗?
柳兰陵回想起第一次在玉芙楼看见哭了一个下午的沈晏清,沈晏清哭着问他天君去哪儿了。接着就是建平真人罚他进忏悔林面壁思过的半个月。
所以是因为失宠了,才想要离开太墟天宫的吗。
那样美丽的人,也会失宠?
柳兰陵用被子闷住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粘湿枕头。他压抑住自己的哭声,直到听见王月卿起床出门的声音,才敢放肆的哭出声。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正遥望着得不到的宝物,但他的魂牵梦萦、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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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此时天》 140-160(第3/30页)
暮想,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是十分滑稽可笑的。
他的哭泣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出于对沈晏清的怜惜。
柳兰陵为沈晏清感到了不值得。
这样年轻而貌美的人,不应该将自己的时间荒芜在空虚而寂寞的玉芙楼,和那位不知道活了多久、古怪荒淫的天君身上。
经过一整夜的辗转反侧,与一个黎明的静坐沉思,柳兰陵手脚发寒的想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今天不要再去玉芙楼见沈晏清了。
但他做不到。
浑浑噩噩的挨到下午,还未到申时,他已经眼巴巴的站在了玉芙楼外。
钟响的那一刻,柳兰陵的神志曾清醒过一瞬。
他盯着那珠光宝气的楼宇,仿佛自己看见了万丈的深渊。
可惜他清醒的时间太短暂了,钟声响过后,柳兰陵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沈晏清正在练字,起因是他看见书架上有本小乘风剑诀,鉴于天宫的人不会把垃圾放进玉芙楼里碍他们天君的眼,所以他猜测这本小乘风剑诀应当属于世上少有的精品。
想起自己上回凌霄吵架的事情,沈晏清难得大气的低头了。他决定原谅凌霄一回,想要将这本小乘风剑诀誊抄一份,等他和凌霄见面,送给凌霄当做赔罪。
取了一份空白的玉简,才抄了没两个字,他的字实在太难看了,这份礼就算送出去,凌霄估计都能拿着笑他好几年。沈晏清只好捂着脸把玉简丢到边上去,吩咐人拿来笔墨纸砚,他要练字。
他练了有一会儿,门口的宫人前来通传,说是柳兰陵来了。
沈晏清搁下笔,看见一夜未睡、憔悴至极的柳兰陵,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柳兰陵快速的回答,将沈晏清才打过腹稿的话搪塞了回去。
候着的几个宫人退了出去,将扇门关上。
朝南的窗户开着,金灿灿的阳光呈方形,照在柔软的地毯上。
沈晏清道:“你过来吧,我帮你换了药重新包上。”
柳兰陵虽仍是沉默不语着的,但他听话的坐到了桌边,将手伸到桌上。
经过一夜的恢复,他的手好了许多,骨节分明的手仅有些许的红。沈晏清取了新的手帕,认真的在上头抹了药膏,正当他要盖上去包扎的时候,隔着这张月白的手帕,柳兰陵突然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在陡然之间发生的,当沈晏清反应过来时,他下意识去抽自己的手。
柳兰陵正很用力的握着,不叫他像鱼一样滑腻的溜走。
沈晏清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柳兰陵说。
他抬眼看向沈晏清,直白的说:“你想要离开太墟天宫是吧?”
沈晏清怀疑起这是不是建平真人的陷阱,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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