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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听见母后话里的颤音,她瞬间掉下两颗眼泪来:“母后……”
她想说一定会再见的,可是她知道,这话多么苍白,就连她也不相信,这一去,她这一生还能有机会回来。
忍了又忍,江婉筎还是忍不住哭了,只是压抑着声音,没有哭出声来。
她的侍女冬凝陪嫁前往瓦剌,冬凝没有别的亲人,但是也不想离开故国家乡。
可是公主嫁去瓦剌,从此在异国他乡,没有皇后娘娘的庇护,没有陛下的纵容,以后一个人多么孤单呐。
她自小伴着公主长大,怎能看着公主独自一人去那遥远苦寒之地受苦,身边连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
所以哪怕公主说,她可以留在大邺,留在昭仁宫皇后娘娘身边,冬凝还是拒绝了。
她要陪着公主,不管将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这会儿冬凝也跟着哭了,但她很快忍住,拿了帕子递给公主:“公主,快擦擦。今日不能哭的。”
江婉筎接了帕子,默默拭泪。
皇后看着心疼,眼眶更红了。
皇帝看在眼中,心中不忍,伸手欲握一握皇后的手,给她稍许安慰。
皇后却避开了,将手端到身前交握。
皇帝愣了愣。半晌,将手无声无息收了回来。谁也看不清皇帝的神色。
世间苦,生离最悲。
母女二人,此一别,或许就是永别。谁也不能笑着说出,还能再见。
“皇后娘娘,”阿木彦启声,目中微微闪动,“五公主还会与您相见的。”
皇后看他。
江婉筎也转头看他。
阿木彦压了压声音,认真道:“瓦剌国中危机重重,但小王保证,等国中争端平息,倘若小王那时……还活着,定会带着五公主回来。瓦剌男儿,一诺千金,绝不食言。”
瓦剌国中的形势,皇后多少知道,虽然这位瓦剌十七王子并没有什么胜算能够继位,但他能说出这样一番恳切的保证来,也算不失为一个好儿郎。
而且他的保证,比江婉筎来保证要有分量多了。
江婉筎心中感激,不管真假、他能不能做到,眼下他说的话,都很好地安慰了她的母后。
吉时已到。
瓦剌使团与送亲卫队护卫公主启程。
雪下得更大了,很快,黑色的甲胄就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连足迹都很快被掩盖。
皇后在城门外又多站了片刻,皇帝没有催促。
这日之后,皇后回昭仁宫病了一场,太医说是寒气侵体、忧思伤怀的缘故。
不过病得不严重,开了药按时吃着,要不了几日便能好。
皇后病着,程绾绾便更要进宫侍疾了。
原本她也打算去的,怕皇后因为五公主离京,心中压抑,她去陪着说说话,总好过皇后娘娘自己闷着。
五公主随瓦剌使团离京之后,昭仁宫很是莫名冷清了一段时日,正月过了才好些,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氛围。
皇后病好后,程绾绾也隔三差五去看她,如今对昭仁宫,程绾绾已经比对程府都熟悉了。
说起程府,二月初的时候,顺亲王府递了请帖来,邀程绾绾参加顺亲王府中那位嫡三小姐袁璐的生辰宴。
离宴期还有些日子,程绾绾收了请帖,但没说一定会去。
她不打算去。
收到请帖之后没两日,程府又来了人,是赵氏亲自来的。
碍于嫡母的身份,程绾绾虽然不喜欢赵氏,但还是将人请进宫里喝了盏茶。
赵氏也是为了顺亲王府的宴会来的,来当说客,亲自邀程绾绾去赴宴。
程绾绾听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她只笑了笑,说道:“这点事还劳母亲亲自跑一趟,我哪里受得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是顺亲王府的宴席么,顺亲王府也递了帖子来,怎么母亲还专门为此事跑一趟。母亲和这门贵亲家的关系,还真是好得不分你我啊。”
赵氏愣住。
眼前的年轻女子身着太子妃的服制,面容姣好,比之昔日在程府时,更添昳丽。
但更不同的是,昔日那个怯懦的小庶女,如今看似温顺的眉眼之间,已经再无对她的畏惧。
赵氏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上位上安然坐着的女子,一时间连话都忘了说。
程绾绾看着下首神色惊惑坐着的妇人,脸上笑意未变:“母亲?”
赵氏回过神。
这小庶女,分明是在说顺亲王府的宴会,轮不到她这个不堪匹配的亲家母来做说客。
赵氏心中阴闷不快,但看着眼前姣美胜过往昔,气势却大不相同的女子,却再不能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发泄自己的不满。
赵氏五官僵硬地笑了笑,有些笑不出:“太子妃哪里的话……太子妃自然受得起。至于顺亲王府的宴会……是湘湘所办,太子妃与她到底姐妹一场,一家人么,总要给湘湘捧一捧场子,不是吗?”
程绾绾作出思索的样子,片刻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自然……是该为二姐姐捧一捧场子。”
赵氏神色一松,顿时松了口气。
没再多待,喝了两口茶离去。
等赵氏走了,瑞雪闷闷不乐地问:“太子妃真要去给二小姐捧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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