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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宛一直知晓,谢行之是个性情冷淡,克己复礼的人。
新婚三日,她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枕边早已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听谢家的嬷嬷女使们说,谢行之在每日卯时一刻,都会准时起身操练,无论寒暑。
这样一个严于律己的人,现在这样的昭昭白日,忽然毫无缘由地垂首亲吻自己,这怎么不教卢宛惊讶困惑。
半晌,卢宛有些娇.喘连连地偎在谢行之的肩头,阖眸歇息了一会,方才佯作无事地敛好微乱的衣襟领口,坐直了身体。
谢行之垂眸,望着卢宛微红的娇容,眸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微的柔和。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为卢宛挽了挽耳畔有些散落下来的碎发,极有磁性的嗓音低沉沉的。
“在想什么?”
卢宛闻言,有些赧然气恼地抬眸,望了面前的谢行之一眼。
她抬手,点了下自己的唇,半真半假地使小性子抱怨道:“在想夫君将我的口脂都吃尽了,待会我要以何面目去见母亲。”
听到卢宛这般说,男人的目光凝在她的面容上,点漆般的墨眸中,沉沉的笑意好似愈深。
修长指节抚过卢宛白皙鲜妍的面颊,谢行之淡声问道:“可有携带的口脂?”
闻言,卢宛颔了下首,回答道:“有的,只是不曾带镜子。”
谢行之垂眸瞧着卢宛找出带着的口脂来。
又见她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地喃道:“不曾带镜子,便是带了口脂,又有何用……”
抬手,取过卢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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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继室》 7、口脂(第2/2页)
手中的口脂,谢行之挑起她的下颔,虽不曾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为她解决了难题。
卢宛抿了抿唇,水眸潋滟,对谢行之浅浅一笑。
“多谢夫君。”
谢行之神情淡漠地望了卢宛一眼,忽然展臂,将她揽入怀中。
线条分明的下颔放在她馥郁柔顺的发顶轻嗅了嗅,谢行之抱着卢宛,微阖眼眸小憩着。
这是他鲜有松懈的时刻,又软玉温香在怀,带着些微微餍足,男人慵懒地笑了一下。
而柔顺地被男人抱着,偎在他怀中的卢宛,却睁着清凌凌的眼眸,神色平静得有些漠然。
想到方才谢行之为自己涂口脂时,那轻车熟路的熟稔动作,卢宛有些意动的心,已经冷透大半。
……
内间里,卢夫人仔细端详着三日未见的女儿。
只见面前的女郎已不再梳着尚在闺中时的姑娘发髻,细细勾勒描画的眼角眉梢间,流露出些艳丽的妇人娇媚来。
卢夫人看着卢宛微有些泛着浅浅黛色的眼圈,与她原本青涩的娇容上,此时带着疲惫,但溢出来的初绽的一抹媚色,又想到方才女儿走进门来,行走时的腿脚轻颤,心中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女婿虽然年岁大些,但家世煊赫,手握重权,又这般疼爱女儿,卢夫人只觉一直担忧忐忑的心,渐渐被满意取代。
握住卢宛的纤指,卢夫人柔声问道:“宛娘,母亲让你带去的那个滋补方子,你这几日可有用?”
卢宛知道母亲的意思是什么。
她耳根有些发烫地看着面前的卢夫人,轻声道:“母亲,女儿的身体向来康健,不用那个方子,应也是可以的……”
见卢宛难为情,卢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只是副滋补身体的方子罢了,又不是药,多调理调理身体,对你没坏处啊。”
说着,卢夫人又想到了什么,一一叮嘱着卢宛。
卢夫人告诉卢宛,要早日生下嫡子,她是正妻,为丈夫延绵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事。
谢行之面上虽然不显,心中肯定也是想要嫡子的,至于谢行之后院的那些女人,皆不必在意。
卢夫人最后叮嘱的一条,教卢宛短暂地怔愣出神了一下。
在尚未出阁的时候,卢宛也曾颇有信心地憧憬过,凭着她的相貌与才情,与夫婿像父母那般恩爱伉俪,一生一世一双人,应也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
但到底是造化弄人,她最后嫁的夫君,竟是从前从未想到过的男人……
既然她想要的,此生已是不可及,那么,她也不会自怨自艾地空嗟叹。
毕竟,她已经嫁到了谢家,那么如母亲所说,早日生下孩子,巩固自己在谢家后宅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她总不能因为注定得不到爱,也不要比抓不到的感情,更能握在手里,更重要的一切了。
垂下眼眸,卢宛轻轻呷了一口茶盏中的温茶,掩下眸中有些复杂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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