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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彻底隔断城内外。
褚岁安听到声音,欣慰一笑。
他握着长枪再度指向?了陆琪。
陆琪望着这一幕,握着长枪的手微微收紧。
阿娘自小告诉他要做一个大将军,将来杀敌卫国,陆琪一直也是朝着这个目标去追,可后来他渐渐发现,他学的兵法学的谋略学的一切竟都是为?了争权夺利。
后来他想要摆脱这种命运,所以他去镇守祁州最边缘的地方。
在那里他见过与戎国交战后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场景,看到过冬日里冻死在路边却无人收敛的尸骨,所以他同样厌恶战争。可是如今,为?了救出阿娘,他却做了主动挑起战争的人,甚至他的刀尖对准的还是自己曾经要护的家国。
他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他自己都厌恶的路。
他曾经有机会?摆脱这一切,甚至他已经抓到了那根绳子,却最后又被他亲手砍断。
陆琪心中是恨的。
他恨为?什么是他要经历这样的人生?。
可在前不久得知自己是江家从外头?捡回来的孩子后,他忽然释怀了。
比起那些早早死去的孤儿,这般活上二十多年,到底是他赚了。
被阿娘养大,是他幸运。
“五殿下。”陆琪倏而一笑,他望着褚岁安说:“你要记得,你欠我一命。”
褚岁安还未来得及去想他话中的意思,便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刺入了陆琪的胸口。
他猛然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坡上,偌大的一面军旗迎风而动。
上头?赫然写着一个“傅”字。
“是鹰卫!”
“是傅家鹰卫!”
凡是大瞿百姓,无人不知傅家,更?无人不知傅家的鹰卫。
从前只要鹰卫出现的地方,总是最让人安心的。
跟随褚岁安一同抱了必死之心的永州守备军霎时振奋起来。
傅锦时将手中的弓横跨在肩上,握紧缰绳,一声令下,身后三万鹰卫尽数跟随。
陆琪望着骑马在最前方的傅锦时,恍然间好似又看见了曾经最是肆意张扬的傅别云,他轻轻笑了笑,抬手拔出马侧的长刀,挥刀斩断胸口的羽箭,长刀入鞘,他再度抬手拭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
“撤!”他抬手示意撤兵。
陆家军如潮水般退去,傅锦时却没让人追。
褚岁安此?时也明白?了陆琪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问傅锦时,“是陆琪拖延了时间又故意将陆家军分了两批?”
傅锦时点?头?。
她是在从祁燕山下回鹰卫大营的路上接到的陆琪的消息。
陆琪在信上没有多说,只告诉她要她务必在今日晌午带兵抵达安城,并伤他一箭。
她先前还不知陆琪有何打算,如今看了便也大概猜得出了。
傅锦时只觉得陆琪可怜又可悲。
在她看来,做个好人不容易,做个坏人也不简单,可最难的却是做不成好人又坏不彻底。
陆琪如今便是这般。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褚岁愉从城内冲出来扑进了褚岁安的怀中。
“没事了。”褚岁安摸着褚岁愉的头?轻声安抚,“你做的很棒。”
褚岁愉感受到褚岁安身上冰冷的铠甲,闻到褚岁安身上浓重的血腥气,闷闷出声,“下一次,我不会?顾全?大局了。”
这样抛下褚岁安的勇气她只有一次。
用过了,就没了。
“那我定然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褚岁安笑道。
褚岁愉吸了吸鼻子,松开褚岁安,看向?一旁的傅锦时,“傅姐姐,多谢。”
她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可是看到傅家鹰卫的旗帜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从前对永州百姓口中傅家鹰卫多么勇猛并没有真切的感受,只是心中知道鹰卫是最厉害的,可今日他们出现的时候,她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安定,那一刻,她无比庆幸。
“真要说谢,也该是我。”傅锦时道:“多谢你们来帮我。”
褚岁安与褚岁愉原本不必经历今日这一遭的,当初他们是有机会?离开京城去过他们想过的日子的,即便宫门施救,褚岁安与褚岁愉不是没有旁的途径来还救命之恩,说到底,其实是她强留。
曲陵见状,抱着长刀幽幽问道:“没人谢我吗?这一年来,三万鹰卫可是我在训练。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末了你们互相感谢。”
曲陵旁边的另一位鹰将如季同样出声,“附议。”
褚岁愉看得出曲陵与如季是在开玩笑,于是道:“哥哥在家里藏了私房钱,等战事歇了,回到永州,让他请你们喝酒。”
褚岁安忽然觉得身上哪哪的伤口都疼。
傅锦时随着几?人微微笑起来。
然而他们也只有这片刻的轻快,傅锦时在看到鹰卫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士兵尸首时,下意识偏开了头?。
她和从前一样,还是不敢去看。
“将他们的家人都安顿好。”傅锦时说:“尸首还是送去祁燕山东侧,好好安葬。”
祁燕山东侧的半山腰是整座山风光最好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俯瞰大半永州的城池,所以永州的将士战死后都会?埋葬到那里。久而久之,永州百姓死后也会?葬在那处,慢慢地,死后葬入祁燕山便也成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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