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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一条人命,只值区区二十两。
爹娘与未婚夫婿的舅姑在她床前推诿,谁也不愿出这二十两。
他们眼睁睁看她咽气,然后一哄而散。
她被黑一白二带走时,曾与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擦肩而过。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进门便拍桌大怒,“她既死了,换亲一事便作罢。”
爹娘与兄长迎上去,他们几人在她的床前絮絮叨叨争执许久。
他们说了什么,她走了太远,早已听不清记不得。
死后路过望乡台,领着她去奈何桥的阿旁阿防,问她想不想再看一眼至亲。她摇了摇头,“算了,看了也无用。”
姜杌第一次听她说起生前事,神色空了一瞬。
难以言喻的心疼,如藤蔓一般,死死缠绕住他的心,直到他再也喘不过气。
他入凡世千年,袖手旁观过太多生离死别。他从未想过,他所爱的女子,在他似风一般行过人间之时,曾那般无助、绝望、孤寂的死去。
“我护着你。”他握紧身侧之人的手,站在半明半暗的街巷承诺道:“日后不管你在何处,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定会来找你。走,我们去找即墨侯买同心镯。”
姜杌说走就走,另外三人再回首,已不见两人踪迹。
“这两人……”
姜杌带着孟厌,一路疾行。结果进门一问,即墨侯白日刚把同心镯卖给白奇。
“他哪来的银子买同心镯?”姜杌一时有些生气,“即墨侯,你是不是故意找理由拒绝我!?”
即墨侯抹泪,直喊冤枉,“娇客付的银子。说是与白奇生死与共三个月,打算与他成亲,找我买下镯子当聘礼。”
“你还有没有同心镯?”
“还有一对,不过得等等。”
“给我留着。”
“行行行。”
姜杌牵着孟厌离开,“无妨,你好好待在地府便是。”
没了镯子,孟厌倒不在意,“我这一趟收获颇多。改日回地府,我先找城隍,卖月浮玉的秘密,小赚个两百两。再把七品官的令牌拿到手,去黄泉路忽悠几个游魂去轮回司做官。”
听闻地府七品官的令牌乃是黄金所制,比起她那个鎏金铜牌,定然更好忽悠游魂。
姜杌担心她的官位不保,“月浮玉已开始怀疑城隍。风口浪尖上,你避着点。”
孟厌:“不怕。我已问过子玉,她说可以说,最好传遍地府。”
“为何?”
“她说要让全地府的同僚都知道,月浮玉与她是天作之合。”
“月浮玉知道这事吗?”
“子玉说他扭扭捏捏害羞,定是十分愿意。”
姜杌哑然失笑,“你们确定他是害羞,而不是嫌烦不想说话?”
孟厌反驳,“你又不是他,怎会知道他心中所想?”
姜杌嘴角一抽,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有些同情月浮玉,堂堂一个中书令,整日被崔子玉缠着试“姿势”便罢了。捂了一百年的秘密,还被孟厌拿去赚银子。
月浮玉这一趟,真是惨呐。
回宅子已是子时,月浮玉等在前厅,特意叫住姜杌,“十日后,我与顾大人去天庭。”
姜杌:“好,我明日便回搅乱荒。”
月华初上,银烛秋光。
孟厌沉沉睡去,梦中反复出现姜杌的脸,与她成为五品大官后的得意。
一觉睡至午后,身边只剩傻笑的崔子玉。
“他们怎么不见了?”孟厌寻遍宅子,却未见到另外三人,唯独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崔子玉将两个食盒塞给她,“姜杌一早去市集买的,嘱咐我给你。西毫城的城隍昨日来说,城中不少凡人的魂魄丢失,他和顾大人随城隍去追查此事。姜杌先回搅乱荒了,他们三人约好十日后去天庭。”
孟厌啃着猪蹄,愤愤不平,“他竟不与我道别?”
崔子玉轻声回她,“他守了你一宿。”
“诶,那你去了何处?”
“我去帮你要俸禄。如何,仗义吧?”
“那你要到了吗?”
“没有。连带我又扣了两分。”
“他可真是公私分明!”
马车跑远,苍梧城越渐模糊。
崔子玉自出城后,便依依不舍地放下车帘坐好,“我昨夜去找过姚适。告诉他,相比真相,江婉仪更希望他们好好活下去。”
姚适面上带笑,说他们会好好活下去,“但我们依然会帮江婉仪找到当年的真相,以江家人的身份,重活于世。”
“凡人,有时比神仙还执着。”
崔子玉的手中捏着一支金簪,是临走前,姚适所送之物。她入地府的第一年,被生前的极刑所扰,日夜痛苦不堪。
当时,钟馗大人与她说:“子玉,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不是忘记,而是放下。
因为她已成仙,江婉仪的一切,与她再不相干。
“我生前,也很执着。”孟厌啃完猪蹄,又盯上另一个盒中的果脯。颜色各异的果脯装了两层,一吃便知买果脯之人的用心,“我执着地想买一盒胭脂,甚至最后因此送了命。”
她去山林采药,偷偷攒了好几年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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