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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侯夫人面子上所有的体面,皆为她夫君想为她保留而存,实际上侯夫人没什么体面了,她兜里,一个体己钱也没剩下了。
可侯夫人还是娇憨,明朗,笨呆,自在,不生恨,不怨怪,一文钱没有也无畏,皇帝便想在他能做到的地方,贴补她一点。
“我有帮她的,您不用帮了,帮太多了,不是好事……”侯夫人这厢和皇帝一五一十道:“我们给得再多,他们小夫妻撑不起,也是浪费,尤其是您给的那一些。由着他们自个儿去拼博罢,有朝一日,您瞧得上太孙和我那个妹子,您便瞧得上,至多就是看在我们这些帮您曾分忧的人的份上,把我们的操劳挂一些在他们身上,多容忍他们犯点错,他们若是没那本事,陛下爷,由着您心思且去便是,常伯樊与我,于您麾下尽情尽意这些年,乃您宽容,乃我夫妻幸事,您是不是天下仁君,苏氏不知,您是我君与我心中明君,我是心里知道的,您从来未曾亏欠我君与我,您且按您的计划行事便好。天下之计,不好说儿女情长,我夫君不想跟您讨巧,我也是,您且做您的,我们唯尽忠耳。”
顺安帝听了,很是想叫禄衣侯过来和他喝一杯酒……
可常侯不在。
常侯在千里之外,镇守整个西北大仗。
那个为妻富贵艰难进都的禄衣侯爷,如今,替君镇守西北,他临走前,一言不发,他走后,他妻子进宫,温婉地向顺安帝献了他们夫妻二人对皇帝一人的忠诚。
他们只忠诚于他一人耳,皇帝忍下心中千思百绪,和这位大臣内妇笑道:“朕心里有数。”
禄衣侯夫人来了,又走了,顺安帝为迎她来,殿内进了二十余位殿内值勤太监,唯恐千里之外那城府极深的禄衣侯心有多思,但等侯夫人走后,顺安帝沉默良久,等吴英匆匆回来,他与吴英道:“侯府的日常,一如侯爷在时。”
说罢,他又道:“溪师何在?你跟溪师的在都的联络人说一下,叫溪师去漠北,找上太孙卫诩,叫溪师不管在太孙身边看到了什么,跟朕这个学生什么都说一说,朕很想知道,朕的老师在想什么,朕的孙子在做什么,朕到了老师需要再帮一帮朕的时候了,卫国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第228章 后宫的米缸见底了。
这一年临过年前,佩梅终于从后宫人的嘴里听到了太孙卫诩的消息。
漠北二军,镇关将军张将军旗下十万大军、由陛下直接统管的皇卫军三队二十五万人,共两支军队,计三十五万士兵,在十五日之内,攻下了长陵、都都达、铁马西域三国首都,共杀敌两百三十万人。
两百三十万人,皆为军士。
长陵、都都达、铁马三国,军士不过两百万余。
消息传来,举朝缄默。
此之前,他们还为禄衣侯要杀入最西的铁马国所需的粮草在朝廷争论不休。
因户部尚书要给粮草,有御史当着皇帝的面去撞那根已杀人无数的柱子,以死朝皇帝明谏户部尚书跟禄衣侯沆瀣一气。
他斥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要陷卫国于不仁不义,要让大军吃完整个卫国的粮草,把卫国拖垮。
他们还没吵完,禄衣侯叫人来报信,说粮草不用了,他在西域那边搞了点黄金,木炭等当地产物,正在往皇宫送的路上。
侯爷还在给皇帝的军事捷报当中,叫陛下这个年多花点钱,多买点吃的,别舍不得用,亏空的那些,等他送的黄金到了补上便成。
朝廷鸦雀无声。
禄衣侯送来了两军打入了三个国家的捷报,也送来了两军当中战士的功绩表现,其中,太孙卫诩列入他书写的名字当中的中间位置。
都都达与铁马的攻入,太孙皆有献计的功劳,且扒下都都达皇宫里的黄金,把黄金做的王座割下用火熔成砖头往卫国送的主意,便是太孙出的。
第一个攻入铁马国,从几位铁马国的部族首领手里拿到了两千多斤的黄金也是太孙。
这次拉回卫都的黄金,九成皆是太孙弄到手的。
太孙说卫都要过年,先把钱寄回去给家里过年,是以,随军的禄衣侯把几千匹军马拿来驮货,叫镇关将军张二霸押队,连夜押着数吨黄金日夜兼程往卫都这边赶了。
侯爷叫皇帝手下要是还有人,就往西边接一下,给押大阵的张将军分分忧。
皇帝在禄衣侯另外一封给他单独的私信里看到这些话时,脸都笑痛了。
吴英大着胆子在旁边凑着一起看,看到是太孙搞的金子,不由笑道:“太孙这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就不能让他老跟着侯爷。”
“你以为是跟着伯樊学的?他那个舅兄,也是一肚子的歪门邪道,你看佩老大人和佩准,哪个是老实人?”
“老大人还是很正直的。”
“他正直?他正直能找苏谶当女婿?他正直能耍赖让门徒联姻世交倾巢而出帮朕……呃,帮工部挣银子?”
陛下说得甚是有理,这一家人,细究起来,没一个正经人。
今日尤其难得陛下还说了常侯好话,吴英这辈子除了皇帝,最挂心的人便是侯府的两口子了,他见皇帝对常侯满意不已,吴公公便说道:“太孙出了门,也知道过日子了,还知道家里要过年,先往家里送钱。”
“唉。”皇帝也是哭笑不得。
侯夫人跟他说过一句话,说他们家也是赶巧碰上他了,他缺钱,他们家正好能挣的能挣,能省的能省,恰好能投其所好,当上一代谄上媚上的佞臣……
不过他们家也同是读书人,不贪,还懂一些道理,只希望有朝一日完成历史使命,家族悄悄消失于历史河流当中,而不是死于历史之间。
别人说这话,皇帝信了也当不信,这夫妻俩说这话,皇帝却是信的。
常侯重权,不重钱,他太晓得从别人手里怎么挣到银子,钱在他手里,不过是之于人呼吸那般简单自然就能完成的事情,他重的是不让人踩到他头上的权力,是以,强硬铁血无情的常侯只要权,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不惜一切,无畏任何闲言碎语。
至于侯夫人,是个傻子,富贵也过,清贫也过,只要她与她丈夫在一起便好,她心性是闲散的。
她说的话也是对,他们家一大家子连着姻亲,是赶上时候了,是以入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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